砍了,找誰哭去!”
眾地主便都道:“裡爺,您是我們的龍頭,您給個章程,我等自然照辦!”
里長耕嘿嘿一笑,寒聲道:“既然姓王的現在土匪裝良民,那我們這群良民就來裝土匪!你們回去之後,每家準備好黑衣,半個月後,八月十五的晚上,我們集合五百鄉勇,上山掀了王家的老窩。”
眾人剛才嚷嚷著殺上山,不過是跟風亂吼,此時一聽里長耕發話,又有點怕,臉上自然流露出畏懼的神態。
里長耕狠狠地道:“怕個屁啊,攻破王家之後,王家的財物我分文不取,全部交由你們平分。王家的丫鬟女眷,隨你們享用!老子只需要打掉這個匪窩就行,不要分文的好處!”
眾地主一聽這話,頓時貪念橫生,膽氣壯了起來,畢竟以前他們也經常與山匪交手,並不是完全怕事之人。徐家溝的徐耀生和張學堂的張光宗兩人一向和里長耕走得近,立即站起來吼道:“我們全聽裡爺的。殺上山去,搶他姓王的一把!”
里長耕冷冷地道:“事後手腳乾淨點,別留下把柄給了官府或者王家背後的東家!”
第三卷 興山寨 第十四章 為萬世開太平
夏天的太陽火辣辣的,四川這地方因為是個盆地,因此很少颳風。豔陽加上無風,便弄得整個天地間昏昏沉沉,悶熱得讓人心裡堵得慌。
在紅崖子山的山寨門口,走來了一個年輕人,此人中等身材,身材有些纖瘦,五官端正,穿著一身文士長衫,但衫上有許多補丁破洞,顯得極是落魄。此人顯然身子骨有些乏力,爬上紅崖子山用了不少力氣,呼吸急促。
這人走到山寨門口,休息了一下,順了口氣,然後遠遠地看了一下寨門兩邊的對聯,大聲笑道:“誅殺胡虜開天國;斬盡妖魔定太平,哈哈,太平天國!這口氣未免太大,世間真能建得起太平天國麼?”
寨門邊的暗哨早已通報入了山寨,留守在寨子裡的譚宏急忙走了出來,正好聽到這人念出了對聯。譚宏看他一身打扮,還能識字,想來是個落魄書生。便拱手道:“這位先生,在下是這宅子的管家,請問先生如何稱呼?來我們王家宅子有何見教!”
那落魄書生見有人出來,也不答譚宏的話,便大笑道:“我看你這裡不像是府邸,倒像是一個造反通天用的山寨!”
譚宏心裡一驚,馬上壓下自己的情緒,淡然道:“先生說笑了,青天白日,哪能妄議造反之事,我王家乃是清白商家,在縣城裡落過戶籍的。”
那落魄書生搖搖頭,嘆道:“世道不靖,奸官當道,山匪都能落得了戶籍,何其可笑。若你王家真是良民,請問這對聯如何解釋?”
譚宏畢竟是走江湖的,哪會被他虛言誆倒,豪笑道:“我家老爺志向不凡,立志報國,方有此對聯。就算用詞不甚妥當,卻不犯王法,若你用這對聯便認定我家是山匪,我倒要與你去縣衙裡說道說道。”
落魄書生眉毛一揚,沒想到這王家一個管家也這麼能說,倒是不能小看了這人,於是拱了拱手,大聲笑道:“好吧,先不論你們是山匪還是良民,但你們眼下就要大禍臨頭,全府人等化為飛灰,到時候不管是良民還是山匪,又有什麼分別!”
“你說什麼?”譚宏一聽,肌肉立即收緊,就準備上前扣下這書生。
卻見書生又拱了拱手道:“晚生郝孟旋,乃是這蒲江縣本地的舉人,晚生有事關貴府安危的重要情報,想與貴府老爺親自談談……”
盛夏,夏盛,一絲風都沒有,鄭府外的黃桷樹在陽光下有氣無力地耷拉著葉子。
鄭曉路光著個膀子,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正在練著槍法,在練槍法這一點上,鄭曉路的勤奮程度完全可以用驚世駭俗來形容。因為未來的巨大危險,時時地壓在他的心頭。張獻忠、清軍,爺爺一定要把你們這些混蛋行子通通趕出地球去!鄭曉路一邊揮著槍,一邊想道。
一隻灰鴿落在了前院的地面上,咕咕叫著走向鄭曉路的腳邊。
“又來信了!”鄭曉路抓起鴿子,從它的腳下取下一封信來。信上的字不多,只有幾行,是從紅崖子山上發來的,大意是:有個書生叫郝孟旋,要見王老爺,說是有關於山寨安危的大事要通告。
“山寨的安危大事?”鄭曉路想道:“譚宏知道我這裡被張逸塵盯著,怕他武功太高,截了鴿子,所以不敢寫在信裡!看來得親自走一趟山寨了。”
“王小滿、搜魂劍、碎夢刀、楊帆,都來,我們走,去山寨!”鄭曉路召集人,便叫楊帆備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