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再成親,那就是大逆不道了。因此,俊材和佳忻如果不想等三年再成親,必須在老爺子死後的四十九天之內成親。
鄭佳忻聽了這句話,全身一震,她受李魁之傷甚深,已經沒了再嫁之意,但她素來柔婉,絕不可能頂撞老爺子,聽了老爺子的吩咐,她低下頭去道:“爹放心,女兒聽你的。”
她這一句話落進鄭曉路耳朵裡,卻聽出些別樣味道,大妹這人,就是性子太柔順了些,唉,任別人隨意安排來去,沒半句怨言,這怎能讓人不擔心?
“你聽我的有什麼用”你是個婦道人家,嫁娶怎能由得你聽不聽。”老爺子道:“只有你大哥點了頭,我才能夠放心。”
我暈,大妹的婚事要我來點頭?你這不是逼我上梁山麼?作為一個。來自後世,深受“自由戀愛女人是用來疼的”教育的好青年,我不幫著婦女解放權利,已經有點良心不安。你怎麼能讓我還幫著你們壓迫婦女,搞包辦婚姻,讓一個身心皆傷,才從陝西回家來舔傷口的女人在四十九天之內再嫁出去,我怎麼做得到?鄭曉路心裡好生難過。
他一抬頭,看見老爺子滿眼都是期許的看著他,鄭佳忻卻滿眼都是求懇之色,那意思分明是:“你就答應了爹吧,讓爹安心。”
老爺子說了半天話,精氣神已經有點不支,他見鄭曉路遲疑 大怒道:“這麼些許小事,你也要猶豫?剛剛還說有兩千件事也不在話下”咳咳”他咳了兩聲,一口鮮血又噴了出來,弄得鄭曉路胸前的衣襟一片血紅。
媽的,要我殺人放火,攻城掠地,坑蒙拐騙,兩千件,我都扛得下來,但要我逼著大妹嫁人,這怎麼行?老爺子你雖然和我是一家人,我該聽你的,但佳忻和我不也是一家人麼?看著老爺子的一口鮮血,他心痛如刀割。
鄭曉路還在猶豫,卻見鄭佳忻走到他面前,“撲”地跪在他面前,哭道:“大哥,我知道你遲遲不能決定,是為了我好,但是我沒事的,你答應下來吧,妹子我立即嫁人,好讓爹爹安心。”這滿屋子人裡,只有鄭曉路和皂鶯知道鄭佳忻在陝西經歷過什麼,別的人哪能理解他們在話裡交換的感情。
媽的,鄭曉路的心窩有如被一隻重拳擊中,我原想將來有了權力,挽救身邊的女人們於水火之中,怎奈”怎奈我落入這個時代的漩渦,大妹自己都想往火裡跳,我不但無力迴天,還要助紂為虐,”
鄭曉路長嘆一聲,對老爺子道:“爹,我聽你的,七七之期內,大妹和小弟的婚事我一定會辦好。”
“好,”好”,一定要辦好!”鄭老爺子大喜,他的腦袋靠在枕上,緩緩地合上了雙眼,,
鄭府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在這個時代,一個大家族的老爺子去世,可真不是一件小事,全府上下盡皆縞素,家裡的綵緞彩布。全部換成了黑色,就連鄭府的藍衫家丁們,也在鄭佳怡的安排下,全部換成了黑衫……
鄭曉路本沒打算驚動太多人小但山寨那邊的王小滿、大梁、一丈青”鄭家有空閒的頭領們紛紛喬裝來了成都參加鄭老爺子的喪禮。
就連長灘湖鄭家村的那些鄉民們,也自費坐著牛車,從長灘湖大老遠來鄭府奔喪。
成都官場、商場皆大震,知府徐申憨親自上門送上悼聯,各級小官員看在知府的面子上,也紛紛上門表現,各個布莊、酒樓、糧行、牙行……都遣人前來吊信,鄭府一時間連門檻都被踏枷 …
但在這種滿天黑布飛舞的氣氛裡,鄭府卻在佈置著一個紅彤彤的喜堂,大紅燭、大紅袍、大紅的簾子、大紅的蓋頭,,
鄭曉路坐在一堆亂七八糟的花圈和禮盒後面,對著身後的鄭佳忻輕輕嘆道:“大妹,你真要嫁?如果你不想嫁,大哥拼著爹爹泉下責備,也不讓你受這委屈。”
鄭佳忻面沉如水,輕輕柔柔地道:“我嫁,不能讓爹爹到了下面,還擔心著我不能安息!”
“大妹,你是活人,爹爹已經死了,你明白嗎?”鄭曉路厲聲道:“爹爹是我的親人,但你也是我不可替代的親人,我不想讓活著的親人為了死去的親人浪費自己的幸福。”
鄭曉路這兩句說出口,旁邊站的皂鶯眼神一亮,趕緊幫腔道:“姐姐。他說得對。”
“子非魚,安之魚之樂?”鄭佳忻的臉色古井無波,她柔柔地道:“我的幸福,就是爹爹能夠在地下安心。”
鄭曉路苦笑,他知道鄭佳忻的性子非常詭異,平時她不與人爭執,凡事退讓,但一碰觸到她的原則,她是死也不退的。他只好指著外面川流不息的賓客道:“你選,你隨意選,看上哪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