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聽到後來就不對了,呂頤浩拍案而起:“知府大人,你乃一州之望,區區數百山賊,怎可親征?只需一二虎賁之士,自足制敵!”原來高強年少好事,又經過了塞北的一場驚險,對於兵事毫不畏懼,再加上他心中惦記著將來要出兵收復燕雲,抵抗金兵,種種大事,不懂得帶兵怎麼行?外加對於小霸王周通頗為好奇,高知府說什麼也要親自出馬剿匪。
一個年輕知府堅持要去,一個老成通判堅持不許,兩邊僵持不下,在這府衙後堂就爭執開了。要論嘴皮子,十個高強也說不過這一個呂頤浩。此人家居貧寒,苦讀進士出身。世務通曉絕非尋常腐儒可比,對兵事居然也很有經驗,左一個主帥不可輕動,右一個草寇何須動勞,說到後來話漸漸挑明,就差指著高強的鼻子呵斥:“就是不用你去,你去了反而容易壞事!”
高強自然不爽,偏生所謂的多幾百年經驗在這裡也用不上,人家說的是道理,打仗原本就該是專業軍隊的事,他這素不知兵的小子去了全無用處,更何況他知府乃是一州軍隊的總帥,到時候需要他來發號施令的,外行指揮內行,不壞事有鬼。
可是這“初陣”的大事,又捨不得不去,高衙內惱將起來,道理說不過,只有使出不講理的辦法:“呂通判,本府定是要去,前任知府困守城中,不明敵情,結果統兵將領無能喪師,還中了人家的反間之計,若不是本府恰好趕到擊破賊軍,不是要鬧出更大的亂子來。今日之事,呂通判可敢保證不再有類似的事發生?”
這等強詞奪理,氣得呂頤浩幾乎發抖,偏又說不出話來,只因當時青州城上也有他這一號在,慕容彥達沒有當時就捉了秦明的家小來問罪,還多虧了呂頤浩的進言。但結果說明一切,慕容彥達治下出現匪患乃是不爭的事實,呂頤浩身為下屬,也跟著背了這個黑鍋,現在被高強揭了瘡疤又不好反駁,這一股悶氣衝上來,好在呂通判三十多歲,身體強健,換了個老人家恐怕要被高強氣出病來。
“既是如此,下官就任憑知府大人領兵出戰,只有一個條件,須允了下官方去。”憋了滿臉通紅之後,呂頤浩好似想到了什麼,神情居然一下恢復了正常,含著一絲詭異的笑容對高強如是說。
“呃……”直覺有些不妥,但高強的直覺無法與女子相比,猜不出呂頤浩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他之所以對呂頤浩有所忌憚,一來呂頤浩治青州數年,這青州的錢糧多半都在他手裡,要是出兵打仗,可離不了這位後勤大總管,二來通判為一州之副,還負有部分監察職責,按大宋律例,是有權越級上報知府的不法行徑的,因此高強也不願對這位呂通判來硬的,硬著頭皮道:“呂通判不妨直說。”
“知府大人既然滿懷信心,此去可操左券,下官中心甚慰。本州素來匪患猖獗,若能自大人虎威一清,洵為幸事,下官不才,想要親歷其盛,更可隨軍負起軍前轉運之責,還望大人首肯!”
“這個……”高強心說又不是大軍遠征,出發剿匪路上有當地縣官供應給養,又都是在本州境內,帶個十天干糧還不足夠,要你軍前轉運作甚?再者說了,知府和通判全出去了,這青州城讓誰來守?
哪知呂頤浩也有了腹案,城中文事有諸曹官,武事則是呼延灼軍階最高,當仁不讓,這青州城自可泰山之固。話說到這份上,高強也沒轍,只得答允呂頤浩同行。
又過三天,糧秣兵器以及行營諸般物事齊備,擇了個黃道吉日吉時,高強依禮行祭,校場上一聲令下,一千五百大軍次第出城,浩浩蕩蕩而去。
前方乃是桃花山。
第九卷 梁山下篇 第一九章 料敵
青州州治是益都城,離桃花山一百二十里路,按照大宋軍法,須得走三天才到。
此戰既然是高強獨當方面之後的初戰,他便鄭重其事,一早就命時遷打探了地形,又安排沿途嚮導人手,軍士每人攜帶十日干糧而行,路上經過臨淄縣時又與楊志匯合,他帶了一千人馬,總共兩千五百大軍,佇列在大道上排成了長長一線,高強在中軍策馬而行,不時伸長了脖子前面望望後面望望,心說手下幾千人馬的感覺確實不錯,難怪架空小說都喜歡打幾仗玩玩。“就不知道本衙內到了戰場之上,能不能像眾多主角一樣的英明神武?若真讓我指揮,多半是一塌糊塗,好在現在兵力是五比一的優勢,統兵的又有韓世忠,楊志等大將,此戰大可坐享其成,嘿嘿。”
此時大軍佇列分為三軍,韓世忠領著部下一營天武軍為前導,時遷就在他隊中引路,乃是全軍前鋒衝軍是楊志的一千兵,外加呼延通率領的五百連環馬,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