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紙片上沾滿著鮮血,已經乾涸了,成了暗紅色的痕跡。將這張紙染得斑駁不堪。唐納特將信小心的疊好,然後放進自己的貼身的口袋裡。
他自己也不知道改怎麼處理這封信。他沒有勇氣親手將這封信交到布朗的妻子手裡,尤其是還可能面對布朗他從沒有見過的孩子。
他甚至有些後悔,為什麼這樣難以選擇的事情讓他碰上了,還不如當初那個該死的德國人狙擊手擊中的就是自己,或許就不會這樣為難了。
“是布朗的信?”唐納特忽然聽到旁邊一個聲音傳來。他抬起頭,看了一眼。
“李普中士!”唐納特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這段時間內,除了布朗,很少有E連的兄弟們主動和他說話。
李普和他並排坐下來,看了看他手中的信,又問了一句:“是布朗的?我聽說了,唐納特,對此我們也很難過!”
“是的!是布朗的。”唐納特雙手捂住臉,“我欠他的,但是我又不知道該怎麼辦?”說著將手中的信遞給了李普。
李普接過來,大致的看了一下,然後將信還給了唐納特,這封信無疑也觸動了他,李普狠吸了一口,看著唐納特道:“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李普,我不擅長這個!我怕自己沒有勇氣去面對他的家人!”唐納特的語氣很沮喪。
李普點點頭:“要是我的話,我也沒有勇氣。但是,唐納特,你必須將這封信親手交給他的妻子。這總會比國內那些面無表情的軍官來做那件事要強得多的。”
“可是……”唐納特還想說什麼,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什麼。或許李普說的很對,如果自己親手將信交給他妻子的話,應該是對布朗家人的最後的一點安慰吧。
“好了,唐納特,別想那麼多了,這就是戰爭,兄弟們不斷的有人受傷、有人陣亡,這是我們避免不了的。既然避免不了,我們就得去面對這一切。這都是該死的戰爭的錯,不是你的錯!”李普站起身,然後衝著唐納特點了一下頭,“你是E連兄弟們中的一份子,我們都是兄弟,不是嗎?”說著李普便轉身離開了,他覺得自己說了自己應該說的,如果唐納特還是這樣子的話,那麼自己也就無能為力了,這是戰爭,每個人面臨的壓力和痛苦不會比唐納特小,一切得學會慢慢的去適應。
“謝謝你,李普!”李普剛走幾步,就聽到背後傳來唐納特的聲音。李普不覺搖頭而笑。
整個E連,像唐納特一樣的大兵恐怕還有一些,畢竟有些是第一次參加真正的大型戰鬥,而且兄弟們也有損傷,這多少會影響一些人的心性。但是大多數人都能夠挺過來,特別是那些參加過多次戰鬥的傢伙們,他們已經適應了戰場的各種特殊和意外的情況。
大兵們三三兩兩,很多人在倉庫外面的水泥臺階上曬太陽,這時候太陽出來了,有些刺眼,但是照射在身上,讓人感覺的暖洋洋的。
李普回到葛奈瑞那邊的時候,他們還在討論有關在戰鬥中如何獲得魯格手槍的事情。能夠得到一把魯格手槍,幾乎是成為很多人在戰場上對戰利品的最高的要求了。
“馬拉其,聽說你繳獲了一隻魯格?”這時候派康提從一邊走過來。
馬拉其臉色變得很不好看,他沒好氣的朝著派康提道:“你是聽誰在胡說八道?不過總有一天我會得到的,放心好了。”
“我也想找一把!”派康提好像有些遺憾,“不過那東西太難找到了。到現在為止,如果不算你的剛才的造謠生事的那把的話,全連好像就只有帕克斯有一把了。”
“連溫特斯也沒有?”馬拉其道。
“帕克斯太好運了!”葛奈瑞嘖嘖的吧嗒了一下嘴巴。
李普笑了笑,正想說一句,忽然就看到了一個人正一瘸一拐的朝這邊走了過來,看到李普在看他,於是咧開嘴微微一笑。
“嘿,夥計們,看看誰來了。我們的英雄,帕克斯!”葛奈瑞也發現了帕克斯正朝他們走過來,不由站起來,迎上前幾步,張開了雙臂,將帕克斯緊緊的抱了一下。
“你們看到了嗎?帕克斯臉上的這個傷口,讓他更像是一個古羅馬的鬥士了。”葛奈瑞誇張的語氣,將周圍人都逗得笑起來。
“沒事了?”李普也過來和帕克斯擁抱了一下,看了看他的大腿處包裹的地方。
“沒事了,除了走路有點困難之外,並不影響我繼續和德國人戰鬥!”帕克斯笑了笑,然後和周圍的兄弟們一一的握手。
“剛才我們正說起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