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大方,用這麼多的炮彈為我們放煙花”
“醫生醫生——”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狂叫醫生。有人被炮彈傷到了。
雪地上一大塊殷洪的鮮血,一個美軍大兵躺在雪地上,他叫的有些聲嘶力歇,就像是從地獄裡發出來的聲音,讓人聽了不由滲得慌。
羅醫官冒著炮彈在頭頂的呼嘯,還有四周不斷的爆炸聲,朝著呼救的地方跑去。他遠遠的看到了一個人仰臥在雪地裡,發出悽慘的呻吟和呼救聲。他的腿被炸斷了,被炸斷的小腿遠遠的掛在四五米遠的一顆大樹的樹枝上。滴答滴答的鮮血將下面的潔白的雪地染得通紅。
“是誰受傷了?”附近的掩體內傳來有人的大叫聲,聽聲音好像是葛奈瑞。他衝著羅醫官這邊大喊大叫著,好像要衝了出來。
“呆在那裡,上士”羅醫官衝著試圖爬出來的葛奈瑞大聲的喝止道,“我一個人就行了,別過來,現在還在炮擊”按照規定,這裡確實也只需要羅醫官一個人就夠了
但是葛奈瑞還是爬了出來,他跟在羅醫官的身後,飛快的朝著受傷的傢伙奔了過去。躺在地上呻吟的是新兵索斯,他看著羅醫官衝了過來,不禁又痛又恨的叫道:“該死的,我在這裡躺得夠久的了。我的腿斷了,我的腿斷了,該死——上帝,我該怎麼回去?”
“我們會讓你平安回去的,兄弟”葛奈瑞蹲下來,將自己的步槍放下,一邊伸出手安撫著索斯,這景象也太悽慘了一點,以至於索斯的責怪和怒罵他都沒有放在心上。
“嗎啡”羅醫官從口袋裡摸出嗎啡,然後注射在索斯的另一條腿上,他飛快的將索斯的褲腳剪開,露出傷口,那裡血肉模糊,碎肉和骨頭都支離破碎的掛在那裡。羅醫官很熟練的將他的腿用繃帶纏好,對著葛奈瑞道,“等炮擊停下來,就得立即將他轉移到巴斯通的醫療站去,然後運送到大後方,我們必須在被完全包圍之前,將這個傢伙送出去”
“聽你的”葛奈瑞說著,正要去用肩膀扛索斯,沒想到剛一觸碰,就聽到一聲巨大的爆炸聲,一發炮彈在他們不遠處爆炸,氣浪將三人重重的推倒在雪地上。索斯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他摔倒的時候被炸斷了得大腿又受到了撞擊。
“哦,天,痛死我了,該死的,還不如直接一發炮彈將我炸死算了,省的我這麼受折磨,上帝,這都是什麼事情”索斯大吼大叫的發洩著不滿,儘管用了嗎啡,但是他還是痛得要死,忍不住對著德軍的方向破口大罵。
“轟——”又是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正要爬起來的葛奈瑞忽然又被氣浪推倒在地,好像還有一蓬細細的液體撲面而來,噴的他滿臉都是。
“噢,又一次”葛奈瑞罵了一句,“真是該死”他又爬起來,衝著也正爬起來的羅醫官大聲道,“你沒事吧?醫生。這該死的德國佬”
“沒事”羅醫官衝著葛奈瑞叫道,他衝著葛奈瑞打著手勢,“我們去看看塞賓斯,我們得將他弄出去,不然他會死在這裡的“說著兩人極低的彎下腰,朝著索斯爬過去。
索斯躺在地上,他沒有發出呻吟,也沒有嘀咕的叫罵聲。他的身體是不是的抽搐著,口中不停的咳嗽,但是他每咳嗽一次,嘴裡就會湧出很多的血沫,他的眼睛的神采正在慢慢的渙散,一隻手在雪地上抓著,似乎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一樣。
“索斯”葛奈瑞叫了一聲,他開始檢查他的身上,並且將厚重的軍大衣扯開,露出裡面的**,但是在索斯的有胸膛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個深深的傷口,正在一鼓一鼓的向外冒著血。
羅醫官用繃帶不停的擦拭著他身上傷口冒出來的鮮血,試圖給他包紮,但是葛奈瑞卻叫住了他,輕輕的拍著他的手道:“羅醫官,沒用了,他死了”葛奈瑞伸出兩根手指,壓在索斯的頸動脈的時候,那裡已經沒有任何的跳動了。
羅醫官的手一抖,然後轉過頭看向索斯,他的眼睛中已經沒有神采了,一片死灰色。他的身體連輕微的躊躇都沒有了。很顯然葛奈瑞說得對——他死了
“啊——”羅醫官發了瘋一樣的將纏在索斯身上的繃帶扯下來,然後狠狠地扔在了雪地上,他衝著德軍的方向嘶聲竭力的大吼著:“你們這群混蛋,你們這群該死的,為什麼要趕盡殺絕。你們這群魔鬼,殺人犯、骯髒的小丑……”他幾乎將他所知道的所有髒話都罵了出來。
葛奈瑞蹲下來,輕輕的用手拍著他的膝蓋道:“你已經盡力了,醫生,他是士兵,應該有隨時陣亡的準備”說著,他將手伸到索斯的胸前,將他的軍牌扯下來,然後在手上看了看,拍了一下羅醫官的肩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