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那裡?”
“只管留在這裡,可琳,”他答道,“我中午以前會回來。”
“不!”她驚叫,“現在都快天亮了,你知道我必須在天亮前回家,不然我會被認為失蹤!”
“我會照料那一點。”
“如何照料?”
但他已經走了,而且帶著她的衣服,現在他又要搞什麼鬼?
腿上裹著兩條毛毯,肩上披著厚外套,傑迪在貝肯街紅磚樓房外的馬車裡不耐煩地等著,天才剛亮,秋夜的淒寒仍侵襲人他的骨頭,還要好幾小時太陽才會出來驅散這可憎的寒冷。
同樣也要再等一陣子才是他造訪沙蒙·巴羅的適當時刻。那老傢伙還在溫暖的床上睡覺,根本不知道他女兒身在何處,傑迪要告訴他的事已夠使他火冒三丈了,不必再吵醒他來使事情更糟糕。
該死,從昨天起就什麼事都不對勁,他還以為一切都做得很成功吶,以擁有可琳在賭坊的賭債,及他們愉快的關係,他應該能輕易地把她拉到他這一邊。畢竟目前她和她父親處得並不好,因為他反對她和垂頓的婚姻,她可能會為了洩憤而在造船公司的董事會中與他做同樣的表決,傑迪多少是這麼想。
但她卻毫不在意地通知他,她不會再見他,使他的計畫該死地吹了,而且在他浪費兩個月時間向她大獻殷勤之後!這還不夠,沙蒙·巴羅竟也懷疑到他對造船廠的計畫了。
如今傑迪覺得愧疚——愧疚又生氣。那潑婦是活該被強暴,她根本不該假裝是個有經驗的女人,一個處女——一個該死的處女!她曾試著告訴他,但他不相信,這甚至使事情更糟糕。
傑迪再也等不卜去了。如果他得把沙蒙從床上拉起來,那是太遺憾。但再這樣多自責幾分鐘,他會罵聲去他的了,還有一步棋要下最後一步了——但他實在不太欣賞它,不這樣的話,他就放棄初衷乾脆回家去,在這時候,他是準備出發了。
羅克在傑迪敲門後沒多久就開門了,傑迪早就習慣這管家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但他從沒見過他那麼憤慨過。
“真是的,先生。”羅克嫌惡地說,“你知道這是什麼時辰嗎?”
“我當然知道,”傑迫不耐煩地答道,“若非有緊急事件,我也不會到這裡來。”
“但可琳小姐從未這麼早起的,”羅克應道,朝身後的樓梯看一眼,“她的女侍不會讓人去打擾她。”
傑迪心想這管家也許推測她才剛回到家,她曾說過她的僕人都知道她的任意妄為,什麼事情都無法瞞過僕人太久。
“我不想打擾巴羅小姐,”傑迪有點好笑地說,“我想見的是她父親。”
“呃,先生,那就不一樣了。這時候是很不尋常,但巴羅先生正巧已經起床了。如果你願意在書房等一下,我會通知他你來了。”
十分鐘後,傑迪手端著一杯咖啡,起身招呼剛走進書房的沙蒙·巴羅。
“我瞭解有些事是緊急的,”沙蒙在大書桌後坐下時說著,“我想不出會是什麼,除非你已決定結束你在波士頓的停留。你是要在離開前來完成我們的交易嗎,布克先生?”
“這與生意毫無關係。”傑迪應道,不知該如何開頭。
“那麼,到底是什麼事如此重要呢?”
“我是為你女兒而來的,”傑迪開門見山地說,“徵求你同意我們將臨的婚事。”
沙蒙不可思議般地盯著傑迪看,好久才脫口而出,“老天,年輕人!我不知道你故鄉習俗是怎麼做,但在這裡,我們通常是在較文明的時刻談這種事。”
“你很快就會明白我為什麼不能等,巴羅先生。但首先,我要知道你是否願意祝福我們。”
“拜託,布克先生,別那麼快。”沙蒙舉手緩一緩情緒,“我有個印象覺得可琳並沒有真正迷上你。沒冒犯之意,但也許你不知道她較喜歡她能操縱的男人,我看錯你了嗎?難道我女兒覺得你很容易呃——應付嗎?”
“不。”
“呃,那她為什麼會同意嫁給你呢?”
“我還沒向她求婚。”
沙蒙忍不住笑了,“但你認為只要你求婚她就會答應嗎?”
“她會的,只要有適當的遊說,而我的說服力很強。”傑迪自信地說。
“我確信你是,但可琳可不是容易被說服,她知道她要的人生是什麼,而且她有著頑固的毅力去達成它,你卻不是她所尋求。”
“也許不是,”傑迪聳個肩,“但我卻是她即將要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