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真像金錢,你需要它的時候,總覺得不夠。√
從得到劉繼祖這條線索開始,餘罪帶著幾名屬下正式介入了案情,不過很遺憾的是,劉繼祖確實僅僅協助了武小磊逃走,之後再沒有聯絡過,也因為這件事的原因,餘罪判斷,武小磊的父母在劉繼祖開店時斥借了三萬塊錢,雖未明講,但彼此恐怕是心知肚明,餘罪也是籍此判斷,武小磊在潛逃後某個特定的時間裡,應該已經成功地聯絡上了家裡。
而十幾年前的通訊並不像現在這麼方便,書信肯定不可能,刑警隊對他們家監視居住持續了數年電話當時也有難度,古寨縣通了程控電話一共還不夠十八年,出走時,他家裡還沒有電話,就即便後來有了,肯定也不會透過這種淺顯的方式聯絡,如果聯絡,恐怕早暴露了,縣刑警隊沒少在他們家身上下功夫。
於是餘罪又籍此判斷,兩方聯絡肯定有一箇中介,這個中介可能是一種方式,也可能是一個人,按簡單的思維推測,這個龐大的家族,應該有人扮著這個角色,畢竟血緣關係是最親的一種。
於是調查的方向,鋪向了這個家裡七姑八姨叔叔舅舅,幾個月來閒得蛋疼的鄉警,終於有事可做了。
“瞎掰不是,我怎麼可能知道他?估計早死在外面了。”
一個親戚道,他叫宋鋼,李惠蘭的妹妹李惠香的兒子,剛剛結婚,餘罪調查問了一句,便被拒之以新房門外了。
“這麼多年啦,還查啊?我妹妹可是給陳家當了十八年孝子賢女了,連老陳死了都是我妹妹打發的,他家房子也是我妹妹出的大部分錢,他閨女都是惠蘭供出來的……就他親爹親兒子在,也不過如此吧?你們警察有沒有點人性啊,你去打聽打聽,要有一個說我妹妹做得不夠好,有一個說陳建霆不該死……我老太婆坐大獄去……”
又一位親戚,李惠蘭的姐姐李雙梅如是說道。雖然把餘罪和李逸風請進了家裡,可話實在難聽,聽得兩人屁股都坐不住了,可偏偏老太太不讓走,絮絮叨叨講了一番李家的事,說起來都是李惠蘭含辛茹苦,把陳家上一代送走、下一代養大的事,說著就嘆著妹妹太苦了,一把鼻涕一把淚,把餘罪和李逸風聽得那叫一個難受。
查嗎?當然要查下去,李逸風幾次有點心軟,甚至都想放棄了。這時候他覺乎出餘罪心比一般人要強的硬度了。
就一句話查,殺人犯就是殺人犯,還尼馬有理了,我最看不慣兒女闖禍,爹媽受罪的事,衝這一點,也不放過他。
於是就查,李惠蘭的孃家的親戚李玉橋、李惠傑,下一代的張重、陳高峰、宋鋼,一個一個詢問過了。武小磊父親的社會關係,弟弟武青青、妹妹武秀麗,下一代錢一民、梁爽,一個一個挨著過,餘罪發狠了,拖著李逸風從古寨跑到五原、跑到大同、再到長安,連著兩週跑遍了幾個地市。
“早沒來往了,我姐神經病了,掙倆錢都填黑窟窿裡了。”
李惠蘭的弟弟,一位退休工人道,明顯臉上一片冷漠。
“這事別找我,我哥和我早斷絕來往了,親哥哥啊,我買房居然不借給我錢……有這樣的親哥哥嗎?
武向前的弟弟,一肚子牢騷,在山大學校裡見到的,就這點計較小事的得性,餘罪都沒往下問。
“武小磊?呵呵,我知道,知道……不就個殺人犯,我那時候正上學……我舅家的孩子吧?都多少年沒提起過了,我舅和舅媽都有點神經了,和親戚來得很淡,這麼多年了還藏著?不可能吧,是不是早死在外面了?”
梁爽,武向前妹妹家孩子,好容易碰上一個健談的,卻說也說不出所以然來,昔日的學生現在已經是大同煤焦電廠的技術領頭人了,不過那輕描淡寫的表情,給餘罪帶來的也是失望。
三十多個直系親屬,五座城市,最小的年齡6,最大的年齡71,同情者有之,冷漠者有之、淡定的有之、滿腹牢騷的有之,惜字如金的更有之,如果從懷疑的角度講,那一位看著也像可如果一一排除的話,又好像那一位也不像。
兩週後,從長安到五原的長途跋涉,看到進入五原境內的標識時,駕車的李逸風沒來由有了一種親切的感覺,他現在有點怕了所長了,一瘋起來,沒日沒夜地跑,絲毫不覺得是為兄弟辦事,而不是給自己升職,這麼說來,李逸風對所長哥是相當感激滴,真把別人的事當自己家的事吶。
“到哪兒了?”餘罪問,眼睛還沒有睜開,迷糊著呢。
“快到五原了,哎所長,今天回縣裡,還是住市裡?”李逸風道。
“住市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