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幫成了幫兇,豈能讓一直抱著懲惡揚善從警理想的熊劍飛心安。
委曲地想了好久,那錢包鼓鼓囊囊的,怕不得有好幾千塊,這要是犯事了,別說當警察,不被判個三五年就不錯了。他又想著家裡,識字不多文化不高的老父,千叮萬囑,我兒要有骨氣,什麼叫骨氣,屈死不告狀,餓死不偷人,這倒好,不偷了,改更惡劣的搶了。
不管想什麼,他就是沒看餘罪,餘罪在擺弄著熊劍飛的卡片機,腰帶,還是在褲腳裡拆下來的一圈扁形的金屬線,兩頭嵌著不知道什麼小裝備。
肯定是追蹤裝備,餘罪在斟酌著有沒有什麼紕漏的地方,半晌聽到吸溜鼻子的啜泣,他低頭看時哭笑不得了,狗熊挺大個子,居然哭上了。
“至於嗎就犯了事也是我扛著,你哭什麼”餘罪問。
熊劍飛沒理他,把頭側過了一邊,餘罪笑著道:“哎,要不錢包給你,你去上繳帶著我去投案自首”
這下熊劍飛回過頭來了,懷疑地看著餘罪,他知道餘罪應該沒有這麼高的境界,就有那境界,他怕是也狠不下心來,卻不料餘罪道:“你去上繳你說什麼呀你是誰有身份證嗎那幾個人是什麼人你能說得清嗎萬一該地區發生過數起同樣的案子,警察咬著你不放,你怎麼辦”
一連串的問題把熊劍飛給搞懵了,這是實際情況,訓練任務設定時就把一群學員都打到盲流的水平,你要想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恐怕沒那麼容易,熊劍飛一愣,知道這事難辦,此時他才緩過心神來,氣不自勝地道著:“怎麼不能過的,那你也不能去搶劫呀好歹咱們也是警校出來的。”
警校裡打打鬧鬧雖然都敢胡來,可那和違法犯罪是有原則性區別的,能這麼埋怨已經是熊劍飛給偌大的面子了,以前生氣都是拿拳頭說話的。
餘罪笑了笑和他一起坐到了床邊,絮絮叨叨說著自己的經歷了,從下車開始,就在機場那一帶混跡,最初是拿著安檢滯領的火機換飯錢,後來又從遍地拉客的中巴大巴上找到了商機,拉個客,售票員給票價一成的提成。再後來,無意中發現機場大廳衛生間的一個扒手,餘罪義憤填膺,一頓老拳把這貨打趴在馬池邊上。
幹得一不做,二不休,連扒手身上的贓款也沒收了。於是就有改善生活的來源了。
至於今天早上的事,是餘罪在三元里一個老外常去的酒吧窩了一夜,跟上了一個專敲車窗玻璃偷竊車內財物的,跟到小衚衕冷不丁痛下狠心,當了回黃雀在後,可沒想到這次有點扎手,那地方就是賊窩,被打的一嗓子吼出來了四五個,餘罪那是發瘋似的跑,跑了幾公里都沒甩掉腿快的仨,直接在當街幹上了,後來的事熊劍飛知道了。
可熊哥給聽愣了,以前知道餘兒膽大,可沒想到膽大到這種程度。別說學員了,就真警察也不可能單身去執行任務。
“別愣了,這不義之財,有德之人得之,咱這叫替天行道。”
餘罪嚴肅地道。
“狗屁,黑吃黑好不好”熊劍飛罵了句,沒被矇住。氣稍消了點。對於道德水平偏低、底線又不高的這乾哥們,這事勉強能接受,總比搶普通人好一點吧。
“黑吃黑總比捱餓強吧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二百斤麻包扛得動”餘罪一句把熊劍飛反問住了。看餘罪一張一張撿起來花花綠綠的錢,又遞到他面前,捅了捅他,瞪著眼問:“真不要啊別說老子不照顧你啊,看你進門那窮逼樣拿點錢會死呀”
硬塞到熊劍飛的手裡,熊劍飛可覺得有點燙手了,他緊張地嘴巴哆嗦著道著:“餘兒,這多少錢呀這要犯了案別說當警察了,得被警察抓呀”
“你還好意思說你是警校出來的,都學狗身上了,敲車窗偷東西的,你說他敢不敢報案”
“應該不敢吧。”
“是啊,不報案,那來的犯案”
“對呀可這”
“拿著,不要抱那麼大幻想,還沒準能不能穿上官衣呢再說了,錢都不敢拿,能當了警察麼別虧待了自己,看你進門身上臭的。”
“那要讓家裡追蹤到怎麼辦”
“不會,我是晚上出來,訊號源都扔在這兒呢喲,萬一要是碰巧追蹤你,那我乾的就快露餡了。”
餘罪想了想,當時的情況太亂,追得很急,倒還真沒有注意到是不是有巡查的,熊劍飛問時,餘罪把他知道的情況說了說,其實發現追蹤不難,他一直懷疑有人在暗中跟著,專門換了三個不同的地方,當他看到同樣的車時,幾乎能肯定這是巡查準備支援的人了。
熊劍飛可有點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