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浮深深吸了一口氣,放聲喝道:“他已經受了重傷,跑不了多遠啦!兒郎們,你們快些追上去,一定要把他……”
話未說完,便覺一陣劇痛自下面傳來。趙浮低下頭,驚恐地看到,腹部已經裂開了一個巨大的豁口,斷裂的腸子,從裡面流了出來!
陡見如此慘景,趙浮萬念俱灰,仰天慘嘶一聲,身後向後倒去,重重地摔在馬下。
他部下計程車兵正要按他的命令,上前追擊敵將,陡見主將落馬,正在血泊中痛苦掙扎扭動,鮮血與腸子自腹腔中紛湧流出,不由嚇得目瞪口呆,渾身戰慄不止。
看那威嚴的主將,現在已經痛苦得滿臉汗淚縱橫,嘴唇都被咬碎,所有計程車兵都嚇得六神無主,一時間,只想著自己千萬不要落到這般慘痛地步,哪裡還有膽量去追殺那恐怖至極的天下第一強者?
狂野天星大步飛奔,撞翻了許多呆立的袁軍士兵,一直向東面馳去。不多時,它便撞出了戰陣,飛馳向東,迅速消失在袁軍士兵的視線之外。
此時,在封沙率領數十騎兵一陣狂殺之下,上萬袁軍士兵被殺得陣型大亂,屍首堆積,血流成河,領頭的武將非死即傷,只剩下幾個偏將副將,面面相覷,臉上都消失了血色,恐懼不已。
上萬袁軍士兵,與這些殘存的將領,個個失魂落魄,望著慘叫掙扎的兩位主將,六神無主,也只有叫隨軍醫生去救治他們,再無人有膽量願率軍去追殺東西兩方的逃敵。
歇了半晌,才有一個為頭的武將驚魂稍定,命令部下分散開來,到處搜尋受重傷的武威王劉沙,並誘以重賞,希望能借此抓到劉沙,以戴罪立功。
看著那些面色灰白的袁軍士兵,那武將也知道他們成不了什麼事,只得讓士兵們去通知四處的守軍,只道劉沙已經受了重傷,跑不了多遠。只要多派人手,一定能抓到他,立下大功。
分派已畢,將領們垂頭喪氣地護送兩位重傷垂死的主將回城,個個心中震恐,不知道袁紹會怎麼處罰自己。
這一戰,袁軍出動了近兩萬人,圍攻潛蹤過境的五百青州騎兵。大公子袁譚也親率大軍前去圍捕,已是志在必得,定要擒殺劉沙,以定大局。
在這樣懸殊的力量對比之下,結果卻是,不但未抓到劉沙,反讓他擊傷兩位主將逃走。而他那幾百部下騎兵,也在徐晃等人帶領下,護送著四位夫人逃到太行山中,已出了袁軍控制地界,再也無法抓到他們了。
最慘的是,兩位主將都受了致命重傷,卻一時不得便死,只在床上掙扎呻吟,痛苦到了極處。
兩人雖是一受箭傷,一受戟傷,傷處卻都在同一個位置。那趙浮被方天畫戟切斷了數處腸道,不堪忍受疼痛,只覺自己便似身處地獄一般,劇痛似要將他整個撕裂,掙扎慘嘶聲中,不過一日,便在極端的痛苦中結束了生命。
而袁譚只是被箭射穿了腸子,一時還不會死,只是滿床打滾,痛苦哀嚎,看得聞迅趕來的袁紹心如刀絞,以頭撞牆,恨不得用自己來代替兒子的痛苦才好。
他雖然是疼愛幼子,但這長子,也是他一點點看著長大的,見他如此模樣,怎麼能不心疼。現在只盼長子能痊癒,就是立即將自己權位讓與他,也是在所甘願。
袁譚這樣痛苦掙扎了三日,袁紹已經把頭臉在木柱上撞得滿是青紫,也憤然殺了不少無能的醫生,袁譚終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瞑目而逝。
袁紹心傷腸斷之下,強令部下在冀州到處搜尋,一定要找到受傷逃竄的偽武威王劉沙,將他抽筋剝皮,祭奠自己的孩兒在天之靈!
黃昏時刻,天空中,彩霞漫天,甚為絢麗,卻隱隱帶有一絲淒涼之色。
夕陽西照,在寧靜的山莊前方半里處,坐著大小兩個美女,坐在夕陽映照下的田埂上,默默地看著西面的落日,餘暉灑在她們的身上,那情景,顯得甚是靜溢安詳。
那個大些的美女,也只有十六七歲的模樣,正當妙齡,明眸皓齒,相貌清秀美麗,靜靜地看著西方,如白玉般的容顏上,隱隱帶著一絲哀愁,似在等候著遠行的戀人一般,甚是哀婉動人。
而那小些的美女,只有幾歲的模樣,卻已是美貌非常,待長大後,定是傾國傾城的尤物。
她仰起俊俏的小臉,扯著身邊少女的衣衫,輕聲道:“姐姐,夫君不會回來了,是嗎?”聲音清脆,如黃鶯的歌聲般動聽。
那少女垂下頭來,低低地道:“宓兒,不要胡說。他一定會回來的,會回來接你去洛陽,讓你永遠和他在一起。”
女孩低低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