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桐一聽就知道這肯定是顧小影說的話沒錯——這麼多年了,這女人總也學不會厚道。
就這樣,二十四小時內,陳燁兩度為顧小影提供了專車服務,且都是去往省立醫院這同一個地方。
也多虧了陳燁的幫忙,到了省立醫院後,管桐半摟半抱著顧小影做檢查、找床位,陳燁跑前跑後劃價、交費、取藥,終於等到藥水一滴滴注入顧小影的血管,兩人才不約而同籲口氣,坐到顧小影床邊,認認真真打個招呼。
管桐看著陳燁,很真誠地伸出手:“謝謝你。”
陳燁一笑,伸手握住:“別客氣,應該的。”
“您在哪個系?”管桐看出陳燁年輕,笑著問,“是和小影同年進來的?”
“音樂系,小提琴,”陳燁微微一笑答,“我是兼職的,過段日子還要去維也納,那邊還有個學位要拿。”
想了想,又補充:“我和顧老師,我們曾經是同屆不同系的同學。”
管桐點點頭,很認真地說:“這次真是謝謝您了,這裡有我守著就好了,您快回去忙吧。給您添了這麼多麻煩,真不好意思。”
陳燁微微側一下身,看看顧小影平靜的睡容,點點頭說:“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起身,管桐也急忙站起來,陳燁擺擺手:“不用送我了,你守著她吧,病人最大。”
說完,他笑一笑,轉身走出病房。管桐注視著陳燁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轉身回到床邊坐好。可是剛坐下,一抬頭,就看見顧小影正把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他看。
管桐嚇一跳,伸手摸摸顧小影的額頭,著急地問:“你醒了?哪裡不舒服?”
顧小影看看已經空無一人的門口,再看看管桐,嘟囔:“我一直醒著呢。”
見她神志清楚,管桐鬆口氣,握住顧小影的手:“醒著不說話?我還以為你燒糊塗了。”
“誰敢說話啊?有本事你也試試新歡舊愛狹路相逢……”顧小影越說聲音越低,大約是心虛,沒等說完就閉上眼裝死。管桐聽力不錯,倏忽間就把“新歡舊愛”聽清了,一愣,扭頭看看顧小影,再埋頭回顧一下陳燁的出場過程和言談舉止,“哦”的一聲,恍然大悟。
顧小影聽見這聲“哦”,更加心虛地把眼皮掀開一條縫,瞄了管桐一眼,卻恰好看見管桐神色平常地站起身給她掖被角。
顧小影睜開眼,納悶地嘀咕:“咋沒反應呢?”
管桐掖好散在床尾的被角,回頭看看顧小影,平靜地反問:“需要有什麼反應嗎?”
“不需要有反應嗎?”顧小影更納悶了,難道小說裡寫的果然是狗血的?事實上政府官員的心理素質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管桐大概看出來她在想什麼,琢磨了一下,主動解釋:“本來就沒什麼啊,老熟人還能總不見面?再說老人們好像經常說,咬人的狗不叫,會叫的狗不咬人。”
顧小影愣了一秒鐘,差點從床上彈起來!
只見她一手撐住床半坐起來,再用插著針頭的手哆哆嗦嗦地指著管桐,從牙縫裡擠字:“管桐,你罵我是狗?!”
管桐一愣,終於笑出聲:“老婆你果然看言情小說看多了,你是不是覺得我肯定會吃醋?”
顧小影差點氣暈了——是誰說這個人反應遲鈍的?是誰說這個人雖然笨但還算厚道的?是誰說的?!
這……這……這都是誰瞎了眼啊?!(很顯然此時此刻她忘記了自己就是那個瞎了眼的……)
劍拔弩張之際,有護士走進來,抬頭看一眼顧小影這邊,驚呼一聲:“四床你回血了!”
管桐和顧小影一愣,不約而同看輸液管,管桐瞬間一頭冷汗——回血已經快要到調節器的位置!
同一時刻,顧小影已經“啊”地一聲尖叫,“咚”的一聲彈回到床上,手臂也迅速下落,但還沒忘輕輕放回到床邊。
護士怒了,快步走過來看看顧小影的輸液管,抬起頭訓斥:“這是醫院,要吵架回家吵去!怎麼病人不像病人,看護不像看護?”
說完狠狠瞪一眼顧小影和管桐,這才轉身往外走。
顧小影看著人家的背影撅嘴:“護士姐姐好凶……”
管桐則是心有餘悸地看看輸液管,再看看顧小影,嘆口氣握住顧小影的手,半晌才低聲說:“老婆我錯了,你跟我回家吧。”
顧小影扭頭看看管桐,心一軟,也忍不住嘆口氣道:“其實我真的很感激你爸媽,畢竟沒有他們就沒有你……可是管桐,我也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