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黑墨黑的棺材裡,一點一點地腐爛掉 想著想著,又害怕又難受,不由得傷心地哭了,淚水打溼了枕頭。可我又不敢把睡得正香的“毛佗哥哥”叫醒,告訴他我為什麼哭,我怕他笑我膽小,笑我懦弱。後來長大了點兒,上學了,大抵是因為好玩,又把死這件事給忘掉了。
十年後,我又親身經歷了一次真實的死亡體驗,早已忘掉“死亡”的我,著著實實嚇了一大跳。那時我在縣城的補習學校復讀,有一次感冒發燒,一個人去小診所打吊針,醫生為了多賺錢,置我的生死於不顧,在一瓶生理鹽水裡兌了十二支青黴素,結果出現嚴重的藥物過敏反應,口乾舌燥,渾身冒汗,心跳迅速加快。我慌了,連忙招呼護士小姐把醫生叫來,醫生不慌不忙地讓護士小姐給我打了“解藥”。打完“解藥”後,護士小姐又給我倒來開水,要我多喝幾杯,喝完了坐在那裡不動,等沒事了再走。這種激烈的過敏反應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情況基本穩定下來後,我還是不敢走,生怕死神退到半路上又折回來把我擄了去。直到黃昏時分,我才無力地走出診所,獨自來到波濤翻滾的資江邊,靜靜地坐到天黑。我第一次懂得,活著很難很難,死卻是一件多麼容易的事。
隨著年齡的不斷增長,曾經神秘的死便越來越司空見慣了,特別是高中和大學幾位同學的非正常死亡,更讓我感到死亡的不可預兆和如影相隨。而在我老家,我所生活的那個村莊,人類的新陳代謝更是在我的眼皮底下如此清晰地發生著。我每年回去一兩次,每次回去都會發現,又少了幾張熟悉的面孔,多了幾張陌生的面孔。當媽媽告訴我,某某爺爺、某某奶奶、某某伯伯、某某嬸孃“老了”時,我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感到震驚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地般的平靜。能有什麼理由不平靜呢?對於每個人,死都是遲早的事,生命,都是從無處來,向無處去,完成一個註定的輪迴罷了。因此,生命之旅,其實就是死亡之旅;死亡之旅,其實就是回家之旅。是的,回家,死就是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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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節:放下狹隘:心寬,天地就寬(85)
曾經在張海迪的《生命的追問》一書裡,讀到過一篇關於死亡的文章,題目叫《死是美麗的》。突然發現,自古以來令人恐懼、令人斷腸、令人望而生畏的死,原來也可以這樣溫馨而美好。而在史鐵生的筆下,死便成了生的一種默契:“現在我常有這樣的感覺:死神就坐在門外的過道里,坐在幽暗處,在凡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夜一夜耐心地等著我,不知什麼時候,它就會站起來,對我說:嘿,走吧。我想那必是不由分說。但不管是什麼時候,我想我大概仍會覺得有些倉促,但不會猶豫,不會拖延。”面對死亡能有此等從容,也就活到一個很高的境界了。在他們那裡,死不是生的終結,而是生的另一種延續。國學大師文懷沙更絕,他乾脆把人生比做住了一回旅館,吃飽了,喝足了,便可心滿意足,笑而歸去。何等豁達,何等超然!
人對死亡的態度,從某種意義上說,其實也是對生活的態度。從恐懼死亡,到接受死亡,再到平靜地面對死亡,這一過程便是生命和思想走向成熟的漸進過程。一個能夠平靜地面對死亡的人,是絕對能夠平靜地面對生活中一切的,包括深深的坎坷,包括巨大的厄運,包括一切誤解、一切衝突、一切紛爭 因此,我常常想,如果我們都從很年輕的時候便開始“預習”死亡,我們一定會少很多困惑和苦悶,多很多快樂和坦然,一定會少很多衝突和紛爭,多很多關愛和寬容。“預習”死亡,就是提示自己,我們終將老去,一切終將過去,要學會愛和珍惜,學會感恩,學會寬容,學會看淡一些東西。我堅信,在人生大限來臨的時刻,也是人生最聖潔最接近完美的時刻。假使人們都能提前以終老時的人生態度對待人生,生命將會演繹得多麼寧靜,多麼和諧,多麼美麗!
只有遠離偏見,才有人與內心的和諧,人與人的和諧,人與社會的和諧。
08狹隘與偏見
狹隘的思想,產生偏見。
偏見危害無窮,小到影響個人命運,大到阻礙社會發展。
伽羅畢,傑出的數學家,因為他的理論太超前,論文曾經多次被退回。21歲的他在決鬥中身亡,作為“異端”,生前始終未被承認。
邁耳,第一個發現能量守恆的人,因為到處是偏見,得不到人們的理解而發瘋。
亞·鮑耶,第一個寫出非歐幾何學著作的人,連他的數學家父親都強烈反對這種怪論,最後離家出走,不知所終。
人類歷史上,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