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極端的支持者,都代表著川彌新生代的力量,在本就混亂如同一鍋沸水的川彌下方又加上了一把熊熊燃燒的烈焰。不止川彌,人界其他小世界也像是被川彌的氣氛感染了一般,沸騰的景象迅速蔓延開來。常年蟄伏不出的魔門宗派山門大開,招收天賦好的苗子,公然與道門搶人搶資源,像是終於找到了靠山一般,不再畏懼道門勢力與隱秘的傳承,大大方方的走到人們視線之中,全然沒有了之前的低調。而道門在一退再退之後,終於意識到了魔門並不是他們妥協便會知足的,於是兩兩相對,瞬間就掐出了火來。人界對峙著的雙方拉緊了手中的弦,只需要再過上一段時間或者有一隻手輕輕的一捻那根緊繃到了極致的弦,馬上就會引爆整個人界的混亂。到時候不管是普通人還是修者,只怕都會被牽扯進來,只是距離&ldo;仙帝&rdo;&ldo;魔尊&rdo;&ldo;修行&rdo;這些詞語極為遙遠的普通人,比起十有八九要站個隊想要蹭個東風的修者來說,牽扯要淺淡得多。要知道,即便是妖魔鬼,除了那些修行以血與殺之類為根本的魔修,以血肉為食全然不分獸與人之差別的妖修,亦或是在人界成形之後而入鬼界的鬼修,比如血怨之外,也都是秉持著不牽扯普通人的想法而相互爭鬥的。殺死一個普通人雖然如同捏死一隻螻蟻一般簡單,但所造成了殺怨卻比殺死一個修者要重得多。這是天道對於普通人的保護,否則普通人在修者的壓迫下想要生活實在是太過困難。更何況對於那些想要修煉卻不得其法的普通人而言,魔宗道宗廣開大門招收門徒,是極為難得的一個機會。畢竟道門走不通還有魔門一途‐‐人類對於長生不老的追求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相當可怕,他們甚至願意拋棄自己接受了十數年的教育與三觀,投入世人口中十惡不赦的魔道,就為了求得&ldo;長生不老&rdo;四字。不修煉的普通人永遠都不會知道修者在某種程度上而言,比起普通人更為脆弱。修煉逆天而行,一路上所要經歷的劫難實在太多,而除卻本身所要蒙受的劫難,還有來自外界的,同為修煉之人的危險。人界道魔之爭愈演愈烈,而真正主導著一切的人卻毫無動靜。夏侯是安靜地等著巫邢的動靜。畢竟對於並沒有真正擁有白澤的他來說,以不變應萬變是最為妥當的策略。之前率先下手的惡果他還記得清楚,他失去了人界裡最後一個流淌著他的血脈的子孫,而且還揹負上了不少惡名。即便他的支持者們並不介意他是不是揹負了惡名,又是不是真的做了某些事情,但夏侯卻知道這些事情不介意是一回事,被人知道了又是一回事。一旦事情有變,心中有疑慮的背叛者肯定會有一大片。夏侯坐在仙庭王座上,安靜的看著人界各個世界中的混亂,手中有節奏的輕輕敲擊著王座的扶手,撐著臉思索著之後的路。他沒有辦法去人界,這是他最大的短處。原本還能從鬼界借道,而如今鬼界血怨與巫邢結盟,定然是不會容許他進入鬼界的,而妖界就更不用說了。夏侯根本就沒動過這份心思。若是能去人界……他的視線轉向一邊映出川彌各個地方景況的水面,嘴唇抿著拉平了。若是他能去人界,又豈能容巫邢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躂這麼久!而被仙帝等待著的巫邢,此刻卻相當焦躁的坐在青巖的寢殿之中,眉頭皺得死緊。他聯絡不上青巖了。符篆發出去之後馬上就被返了回來,聯絡過川彌的丹閣之後,發覺他們同樣面臨著這個情況。巫邢坐在桌前,桌上擺放著一盞魂燈,燈光如豆,沒有絲毫的異樣波動。這盞魂燈是青巖的,魂燈長明即是主人身體無礙。青巖沒有危險,來自緊緊相連的契約的安撫氣息也告訴他,青巖沒事,反而心情不錯,但即使如此,巫邢卻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魂燈。這時,阿甘將豹子的魂燈也搬了過來,趴在一邊跟巫邢一起眼巴巴的看著魂燈,絲毫都不打算放過。&ldo;阿甘,你可知青巖此番是去何處?&rdo;巫邢有些後悔之前為了表示自己的信任而沒有過問青巖這次去川彌的目的地了。現在想來,他根本無須這般表達信任,適當的詢問想必會讓青巖感受到更多的安全感和他對他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