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別人以為莊晨只是鬧彆扭了倒還好,要是深入一點的覺得白澤根本就無意於莊家,莊歡幾乎能想到之後自己要面臨的處境了。圓一個謊總是需要無數個謊言才能彌補,尤其是莊歡揹負著的謊言還是由德高望重的仙帝說出來的。光是想想這個莊歡就隱隱覺得牙疼。莊歡看著眼前與他有幾分相像的弟弟,一對桃花眼微微下耷,微微嘆了口氣,道:&ldo;你若是還生哥哥的氣,不願回家,那便在外面逛逛也無不妥。&rdo;東方景明看著裝大度的莊歡,抿唇靦腆的笑著。&ldo;但總是要回家的,知道麼?&rdo;莊歡拍了拍眼前人的頭,&ldo;哥哥派些人保護你,玩累了便回家。&rdo;東方景明眼笑得眯起來,點了點頭。他當然是知道這是以保護之名行監視之實的,就像莊歡想要利用他一樣,他也需要利用莊歡來證明一些他想要模糊掉的東西。莊歡顯然也是知道的,雖然對於自家被他折騰過的弟弟是白澤這回事還抱有一些疑惑,但心裡卻信了不少。雖然白澤並沒有跟他締結,但從現狀來看,也並沒有準備締結的物件,這麼想想的話,他還是有希望將仙帝的謊言坐實的。&ldo;乖。&rdo;莊歡溫和的笑了,然後站起身來,&ldo;家中出了些事,我便先行離去了,在這川彌上行走,弟弟可要注意安全。&rdo;&ldo;多謝哥哥關心。&rdo;東方景明看著莊歡的樣子,心中嗤笑,面上卻與莊歡配合著作出了兄友弟恭的姿態。莊歡對於這樣的結果還是相當滿意的,雖然過程有些憋屈。&ldo;代我向青巖打個招呼。&rdo;莊歡最終留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這個簡陋的小客棧。莊晨一仰頭喝盡了碗中的茶,遮住了嘴邊幾乎抑制不住的笑意。丹閣。青巖將這數月來自丹閣之中借閱的書籍都整理好,不小心弄出的摺痕也一一壓得平整,才將那些書冊還了回去。三位長老從先前他說了那些話之後便再沒在他眼前出現,他不知道他們與閣主交流得如何了。青巖覺得整理這些書冊的幾天時間便足夠這些人思考,即便得不出結論也至少該在他離開之前來見一見。當權者最忌諱的便是當斷不斷,如果當真如此搖擺不定,這丹閣的未來,青巖也就不抱什麼太大的期望了。看著桌上最後幾本整理完成的書冊,青巖鬆了口氣,微微闔了闔眼。過了一會兒,他輕聲道:&ldo;豹子,回來。&rdo;話音剛落,腳下原本有些淡薄的陰影霎時變得漆黑,微微拱起最後現出了黑豹的身形。黑豹甫一出現,便甩手扔下了好幾張符篆在桌上,完事就直接趴在青巖腳邊闔上眼開始打盹兒。青巖彎腰拍了拍他的頭,將皺巴巴的符篆捋平整了,看著上邊或凌亂或娟秀的字型,眸中黑色暗沉。&ldo;看起來我們當真是低估了這個姑娘。&rdo;青巖輕輕觸碰了一下符篆頂端的細小線條,猛然傳來的熟悉的氣息讓青巖微微一怔,他偏頭看向黑豹,&ldo;你看,她傳遞的目標的靈氣……可是莊歡?&rdo;黑豹聞言抬眼,站起身來輕嗅了幾下,略作思忖,點了點頭。青巖沉默下來。他看著手中的符篆,抬手撐住額頭,輕輕揉了揉緊緊皺起的眉心。&ldo;原來不只是吳黛娥……&rdo;黑髮男子用溫熱的掌心按摩著自己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視線落在符篆頂端的線條上,&ldo;莊歡……莊歡……&rdo;說實話,符篆上的內容著實有寫讓青岩心驚。吳黛娥連自己的父親都下得去手‐‐炎龍宮主已經被下了咒,在他們從青巖這兒回去的當天。姑娘得不到青巖和他身邊的人的貼身之物,但如果想要拿到他父親的,簡直輕而易舉。她似乎對她父親的教育十分不滿,並且認為青巖並沒有治好她的父親,而是不知從何處引魂奪了她父親的舍。對於現在連金丹都沒有的炎龍宮主來說,來自自己從未防備過的女兒的侵襲自然是相當簡單的便得手了,另一方面來說,即便他防備了,此時的修為也不足以讓他逃脫腦子犯渾的女兒的攻擊。比起這個,更讓青巖在意的是,吳黛娥在與莊歡的傳訊符篆中多次提到了他的名字。吳黛娥在符篆中與莊歡交流的語氣並不像是在平等的地位上,而是高高在上的驕傲樣子,更甚的是用直言道:若莊歡不將他處理掉,便拒絕向蒼會之主的樊會主引薦莊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