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燕走進來,把胡大海叫出去接電話了。辦公室裡就剩下劉文斌和黃仁德兩人了。今天加盟胡大海的公司,對他倆來說,其實也是在商海中搏擊的一個新起點。此時,他倆正坐在那兒商議著如何做生意的一些問題……
一九八六年的元旦那天,劉文斌領著林美娟回家拜見了父母。二十多天後,他倆去領了結婚證並舉行了婚禮。
他們的婚禮是在一家檔次不低的飯店舉行的,一共擺了三十桌酒席。由於是市長劉國棟的兒子結婚喜慶,宴席的座位上來了不少市裡有權勢、有臉面的人物。有意思的是,在眾多尊貴的賓客中,胡大海、黃仁德、畢自強也都在被邀請之列。
在婚禮上,劉文斌的伴郎是自己父親的秘書、兒時的夥伴郭慶國;林美娟的伴娘是第六中學的同事、好友吳燕玲。誰也不曾料想到,別人的婚禮卻給了伴郎郭慶國和伴娘吳燕玲初次邂逅的機會,讓他倆由此相識而相愛,從而結下了日後的姻緣。
婚禮的第二天,劉文斌和林美娟就出門去度蜜月了。劉文斌有十五天婚假,而林美娟任教的學校恰巧也放寒假了。兩人坐飛機先去了深圳,然後又到上海、杭州、蘇州、桂林等地遊玩了數日。
正當劉文斌攜帶著新婚妻子在外地遊山玩水的時候,潛在的危險開始向他一步一步地逼近了。原來,剛從單位辭職不久,已到胡大海的公司走馬上任的副總經理黃仁德,在家中被市檢察院傳喚後拘留了,很快又被批為正式逮捕。
在市拘留所的審訊室裡,黃仁德垂頭喪氣地坐在一張木椅上,他對面坐著一男一女兩位身穿制服的檢察人員:男的叫陳浩,三十出頭,一臉浩然正氣。他是檢察院的一名科級幹部,有著豐富的審訊工作經驗,現在由他來主審這個案件;女的二十多歲,相貌清秀,由她負責協辦這個案件,正是參加工作不久的秦玉琴。一九八五年八月初,她從西南政法大學法律系畢業後,回到南疆市被分配到檢察院工作。
“黃仁德,你要考慮清楚了,”陳浩見他避重就輕不肯如實回答問題,便把桌面上的材料合上,轉而對他展開心裡攻勢,說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政策。現在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老老實實地把你的問題徹底地說清楚。”
“能不能給我一枝煙?”黃仁德表面上看臉色平靜,但內心裡卻是煩躁不安,說道:“讓我再好好想想。”
這已經是對黃仁德的第七次提審了。
原來,黃仁德從市旅遊公司商店辭職出來之後,後任謝經理對他產生了很大的疑心。謝經理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詳細地調查了黃仁德在任期間商店的經營狀況,並查閱了所有財務帳目,發現了很多在經營管理上的問題,其中,最為突出的一個疑點就是在一筆十萬美金往來的帳目上。他把這些情況整理出來上報後,上級主管單位在充分地證實有個人嚴重違法的經濟問題而又無法解決時,不得不讓市檢察院介入此案的調查。至此,黃仁德在劫難逃。
黃仁德被檢察院逮捕後,在證據確鑿而又無法抵賴的情況下,只好被迫交待了怎樣轉手倒賣十萬美金而從中獲取暴利的具體經過。但唯一說不清楚的是:他在被檢察院查獲的個人贓款中,還少了近十七萬元的贓款,但至今此款去向不明。檢察人員抓住這個問題死不放手,窮追不捨地反覆盤問,使黃仁德無計可施。
“想明白了嗎,”陳浩再次坐到審訊桌後的位置上,猛然一拍桌子,語氣嚴厲地問道:“你究竟是說還是不說?”
黃仁德心驚膽寒地瞟了陳浩一眼,低著頭在那兒猛吸菸。實際上,他猶豫不決的關鍵是在權衡著利弊,即是不是一定要把劉文斌扯進這個案子裡來。
“好吧,我交待。”黃仁德徹底崩潰了。
在審訊室裡,一直沒有說過話的秦玉琴這時俯身在桌面上,移動著手中的鋼筆,為黃仁德作口供筆錄……
度完婚假回到南疆市的第二天,劉文斌就回到單位上班。上午,他正在車庫裡洗車時,被車隊領導叫進了辦公室。他非常驚訝地發現,屋裡除了車隊的正、副隊長兩人之外,還有市檢察院的數名身穿制服的檢察人員在場,正是陳浩、秦玉琴等辦案人員。
陳浩向劉文斌出示了傳喚證。之後,市檢察院來的人把劉文斌帶上了一輛綠色吉普車。
在市檢察院的問訊室裡,劉文斌始知道黃仁德出事了,市檢察院已查清了旅遊公司商店倒賣外匯的基本事實。儘管事情敗露,並把他牽扯進來,但他自恃是高幹子弟,表面上仍然裝出一副蠻不在乎的樣子,不管檢察人員如何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