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謀劃考慮周全,滴水不漏。於是,他很快就得到了陳佳林的賞識和重用。
陳佳林有一個手下叫齊勝勇,主要負責管理“神槍手”球桌室。他雖是街邊出身的混混,可卻有一個大伯在市輕工業局裡擔任主要領導職務。透過齊勝勇的這層親戚關係,陳佳林讓韋富貴積極出面活動,透過多次以洽談為名的請客送禮之後,竟然輕而易舉地拿到了市輕工業局招待所的承包資格,使陳佳林拓寬了經營範圍,又當上了旅館的老闆。
市輕工業局招待所位於市區偏僻之處,有三棟三層樓房,一共八十間客房和一個寬敞的飯堂。因年久失修,這些樓房外表已破舊不堪。實際上,招待所這些年來都是虧損的,這時的政策已允許單位搞承包經營。於是,單位制定了對外承包的兩個主要條件:一是要投資修繕經營;二是用人要招收本單位的待業青年。這樣,陳佳林拿到承包經營權後,馬上投入巨資將三棟樓的外表全部翻新了一遍,又將所有客房裝飾一新,將其改名為“迎賓旅館”。
韋富貴因為在和單位談承包權的過程中勞苦功高,於是得到了承包老闆陳佳林的委派和任命。昔日裡在街頭招搖撞騙的算命先生,如今搖身一變,竟坐進了明亮而寬敞的辦公室,變成了“迎賓旅館”的總經理。
韋富貴走馬上任後,經營旅館很有起色。不久,他又提出了一個新的設想,建議拆去了面朝街道的那堵圍牆,把原來的內部飯堂變成了街面上的對外餐廳來經營。這個想法得到陳佳林的讚賞和支援後,他馬上又掛起了“好再來”餐廳的招牌,竟然很快地就把飲食生意做活起來。
第十九章 文鳥之夢(之一)
一九八六年,仲夏。
一天傍晚下班,葉叢文推著一輛半新不舊的腳踏車走出了市政府大門口,隨即騎車來到中山路飲食一條街上。
在路邊的一家露天大排擋上,葉叢文找了一張空桌旁坐下,喊來女老闆點了幾樣菜,而後點上一支菸,喝著茶坐在那兒靜候。從他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來,他的情緒欠佳,一副無精打采的焉樣兒。
這時,畢自強開著一輛本田摩托車,搭著女友曾清婷來到這家飲食攤前。他用目光在多眾食客中搜尋著,看到了葉叢文坐在那兒,便領著曾清婷走了過來。
葉叢文見畢自強帶著女友如約而至,便站起來向他倆打招呼,又讓女服務員加了兩套餐具上來。
“四眼,今天什麼日子,”畢自強坐下後,親熱地拍著他的肩膀,笑嘻嘻地問道:“怎麼想起請我吃飯啦?”
“唉,心裡悶的慌,”葉叢文扶了扶眼鏡,哀聲嘆氣地說道:“請你出來喝酒解解悶。”
“咦,燕玲姐沒來嗎?”曾清婷覺得奇怪地問道。
“算了,別提她了。”葉叢文無可奈何地苦笑著,說道:“清婷,你是不知道呀,我跟她分手了。”
“啊,你跟燕玲吹了?”畢自強吃驚地睜大眼睛,半信半疑地追問道:“真的嗎?”
葉叢文瞅了畢自強一眼,臉上流露著一種沮喪的神色,陰鬱地點點頭。
“四眼哥,你們不是談了好多年了嗎?”曾清婷在葉叢文對面坐著,好奇地問道:“是不是你哪兒做的不對,得罪燕玲姐了吧?不然,怎麼會這樣呢?”
“唉,可能是她看不上我了吧,”葉叢文對曾清婷禮貌地一笑,把手一揮,說道:“反正分手了,我也說不清楚啦。”
相識多年了,畢自強十分了解葉叢文的為人,知道他絕不會拿這類事情來說笑的。但是讓他弄不明白的是,葉叢文和吳燕玲的戀愛關係從上大學開始到現在,都五、六年了,而從來沒聽說過他們之間鬧過什麼大矛盾和彆扭,怎麼一下子說分手就分手了呢?
“如果真是這樣,這酒嘛,我陪你喝,”畢自強遞過來一支菸,替他點上火,一時也找不出什麼話來安慰他,只是說道:“不過,你不能喝,就少喝點。”
在師範大學讀一年級的時候,十八歲的葉叢文和吳燕玲兩人就開始偷偷地談戀愛了。在同齡人中,葉叢文算是較早進入戀愛角色的一個。時至今日,葉叢文回憶起在師大讀書的那些日子裡,就止不住內心的一番感嘆:那是一個週末的晚上,他第一次邀請吳燕玲去吃夜宵,在離學校門口不遠處的路邊夜市的小攤上,兩人坐著小板凳,傍著小圓桌,吃著二角錢一碗的牛肉丸,不知是餓了還是真的好吃,兩人的碗都不約而同的見了底,引來了彼此會意的相視一笑。有一天晚上下了自習課,他約吳燕玲來到學校操場旁的草地上,兩人席地而坐,相依偎著。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