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為,最終引起了很多職工的不滿。由於廠裡職工們不斷地向上級有關部門反映情況,95年春節過後,市裡的一個審計組進駐到了廠裡,針對廠裡財務管理混亂、資金去向不明等問題展開了審計工作。在完成的審計報告中,列出了機械廠在管理和財務制度上的混亂問題:大宗材料採購全由區志剛一人包辦,購銷合同簽訂、付款經及原材料價格也全由他一人掌管,其他人不得參與。在財務上,違反財務制度規定隨意報賬,且所報的費用時間跨度大,甚至兩、三年前的費用也拿到現在來報;還有隨意調帳嚴重,造成一些大宗資金去向不明;存貨與賬面嚴重不符等等,對上述所列,區志剛負有直接或管理上的責任。此外還查實,區志剛在工廠基建、引進進口裝置、原料採購中涉嫌拿回扣、有貪汙受賄的違法犯罪行為。最後,屬於區志剛瘋狂斂財的個人問題又被移交到市檢察院反貪局立案偵辦。
“當年,他曾經是我的鉗工師傅。我瞭解他,據我所知,他曾經是個任勞任怨、愛廠如家的人。”過了半個月,畢自強把律師收集關於區志剛案件的全部材料看完後,不禁為區志剛扼腕嘆息,無奈地對楊正河說道:“作為國營企業的一廠之長,隨著他在企業裡的手中權力大到讓他可以為所欲為而又沒人能夠監督他的時候,他也就走進了人生誤區。唉,他真的不該貪呀。”
第三十八章 暗渡陳倉(六)
一個月後的一天下午,兩輛轎車一前一後地駛進了南疆市機械廠的生產區。一路上,偶爾遇著一、二個表情漠然的工人出現在轎車的視野當中。已經停工廢棄的整個廠區顯得異常冷清。繞著八大車間轉了一圈之後,領頭的那輛賓士車終於停在了第三車間門口的路邊。
畢自強開門下車,朝四外望了望,點燃了一支菸。他正等著從另一輛轎車裡鑽出來的陳佳林和韋富貴走過來。
這些廠房、四周的樹木、交錯的水泥道路等景象,對畢自強來說,曾經是那麼地熟悉和親切,讓他的心中在此刻的一瞬間,竟然情不自禁地流淌著當年青春的熱血和熾熱的理想。曾幾何時,他跟著區志剛當學徒的鉗工日子還是那麼清晰,那麼銘心刻骨,歷歷在目,猶如就在昨天一般。那時候,工廠裡一到夜裡就燈光通明,經常還要徹夜加班。工人們每天上班就不停手地忙碌著,臉上掛著對完成自己那份工作而充滿自信的笑臉。
誰又曾料想到,時至今日,畢自強面前的這工廠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的勃勃生機已難覓蹤影,工人們叫嚷著、熱火朝天的工作景象亦已蕩然無存。不遠處,那拆除老廠房後的一片廢墟顯現出廠區的破敗不堪。那些仍然高大而空蕩蕩的車間,也彷彿正在講述著機械廠今天的衰敗。望著眼前的這情景,讓畢自強噓唏不止。
“畢總,如果沒猜出錯的話,這就是你工作過的地方吧?”韋富貴走上前來,示意著畢自強面前的這廠房,故作輕鬆地問道:“此番故地重遊,心裡的感慨一定頗深吧?”
“是呀,五味雜陳。”畢自強狠吸了幾口煙,忽然說道:“在我當學徒的那個時代裡,有句可以讓我們抬頭挺胸的口號,你們倆知不知道?”
“哦,說來聽聽,”陳佳林好奇地問道。
“當年流行一個詞,叫:工農兵。工人是不是排在最前面?”畢自強彷彿一下子就回到那個年代裡去了,笑道:“那句自豪無比的口號就是:工人階級領導一切。”
當陳佳林和韋富貴回過味來時,兩人不禁也笑了。
遠遠的,畢自強定神一看,發覺第三車間的大鐵門雖然是鎖上的,但它的小鐵門卻是開著虛掩的門。於是,他揮手示意陳佳林和韋富貴跟著,自己率先推開小鐵門走了。
第三車間裡,只有一臺機床正在發出“吱吱”切割金屬的聲音。見有三人走進來,那位正在幹活的老工人便走過來欲詢問,卻發現自己認得畢自強。畢自強也認識這位老師傅。他姓陳,五十出頭了,在機械廠幹了大半輩子,沒想到還沒到退休年齡卻又下崗了。此時,陳師傅一個人正在車間裡幹私活。
“呵,我們進來隨便看看。”畢自強與陳師傅搭話,奇怪地問道:“車間裡怎麼就你一個人開工?”
“唉,別提了,車間早停工了。”陳師傅擺著手,說道:“廠裡的維修部那兒缺幾個大的零部件,讓我幫忙車幾個。”
說完,陳師傅自顧忙乎他的活兒去了。
畢自強和陳佳林、韋富貴就站在三車間中央的空地上,三人隨意地閒聊了起來。
“目前,區廠長進去了,而他的情況又是那麼不容樂觀。”陳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