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自此成為廢墟了。
全忠發河南、北諸鎮丁匠數萬,令張全義治東都宮室,江、浙、湖、嶺諸鎮附全忠者,皆輸貨財以助之。
朱全忠徵發河南、河北各鎮民夫工匠數萬人,命令東都留後張全義建造東都宮室,江、浙、湖、嶺諸鎮歸附朱全忠的,都運送錢物到洛陽來幫助修建。
甲子,車駕至華州,民夾道呼萬歲,上泣謂曰:“勿呼萬歲,朕不復為汝主矣!”館於興德宮,謂侍臣曰:“鄙語云:‘紇幹山頭凍殺雀,何不飛去生處樂。’朕今漂泊,不知竟落何所!”因泣下沾襟,左右莫能仰視。
甲子(二十八日),昭宗到達華州,百姓夾道呼萬歲,昭宗哭著對他們說:“不要呼萬歲,朕不再是你們的君主了!”當晚,昭宗在興德宮住宿,對侍臣說:“俗語說:‘紇幹山頭凍得要死的山雀,為什麼不飛到能夠活的地方去快樂。’朕今東奔西走,行止無定,不知道究竟流落到哪裡!”因此哭溼了衣襟,左右的人不能抬頭仰視。
二月,乙亥,車駕至陝,以東都官室未成,駐留於陝。丙子,全忠自河中來朝,上延全忠入寢室見何後,後泣曰:“自今大家夫婦委身全忠矣!”
二月乙亥(初十),昭宗到達陝州,因為東都洛陽的宮室還沒有建成,就在陝州停留暫住。丙子(二十一日),朱全忠從河中前來朝見,昭宗邀請朱全忠進寢室見何皇后,何皇后哭著說:“自今我們夫婦託身給全忠了!”
'3'甲申,立皇子禎為端王,祈為豐王,福為和王,禧為登王,為嘉王。
'3'甲申(二十九日),昭宗立皇子李禎為端王,李祈為豐王,李福為和王,李禧為登王,李為嘉王。
'4'上遣間使以御札告難於王建,建以邛州刺史王宗祜為北路行營指揮使,將兵會鳳翔兵迎車駕,至興平,遇汴兵,不得進而還。建始自用墨制除官,雲“俟車駕還長安表聞。”
'4'昭宗派遣密使拿著親筆信札向西川節度使王建通報危難。王建以邛州刺史王宗為北路行營指揮使,率兵會同鳳翔的軍隊迎接昭宗,到達興平後,遭遇汴州軍隊,不能前進而返回。王建開始自用墨筆手令任命官員,說:“等候陛下回到長安再上表奏報。”
'5'三月,丁未,以朱全忠兼判左、右神策及六軍諸衛事。癸丑,全忠置酒私第,邀上臨幸。乙卯,全忠辭上,先赴洛陽督修宮室。上與之宴群臣,既罷,上獨留全忠及忠武節度使韓建飲,皇后出,自捧玉以飲全忠,晉國夫人可證附上耳語。建躡全忠足,全忠以為圖己,不飲,陽醉而出。全忠奏以長安為佑國軍,以韓建為佑國節度使,以鄭州刺史劉知俊為匡國節度使。
'5'三月丁未(十二日),昭宗任命朱全忠兼判左右神策軍及六軍諸衛事。癸丑(十八日),朱全忠在私宅擺設酒筵,邀請昭宗前去赴宴。乙卯(二十日),朱全忠辭別昭宗,先往洛陽去監督修建宮室。昭宗與他一同宴請群臣,宴會散後,昭宗只留下朱全忠及忠武節度使韓建繼續飲酒,何皇后走出,親自捧著玉杯請朱全忠喝,晉國夫人可證貼著昭宗耳朵說話。韓建踩朱全忠的腳,朱全忠以為暗算自己,便不喝,假裝喝醉而離去。朱全忠奏請將長安改為佑國軍,任命韓建為佑國節度使,任命鄭州刺命名劉知俊為匡國節度使。
丁巳,上覆遣間使以絹詔告急於王建、楊行密、李克用等,令糾帥藩鎮以圖匡復,曰:“朕至洛陽,則為所幽閉,詔敕皆出其手,朕意不復得通矣!”
丁巳(二十二日),昭宗又派遣密使以絹寫詔令向王建、楊行密、李克用等告急,命令他們糾集統帥藩鎮來設法匡復國家,詔令說:“朕到洛陽,就被朱全忠幽禁了,詔令敕書都出自他的手,朕意不再能夠傳達了!”
'6'楊行密遣錢傳及其婦並顧全武歸錢唐。
'6'淮南節度使楊行密遣送錢傳及他的妻子並顧全武回錢塘。
以淮南行軍司馬李神福為鄂嶽招討使,復將兵擊杜洪。朱全忠遣使詣行密,請舍鄂嶽,復修舊好。行密報曰:“俟天子還長安,然後罷兵修好。”
楊行密以淮南行軍司馬李神福為鄂嶽招討使,再次率兵攻擊杜洪。朱全忠派遣使者謁見楊行密,請他捨棄鄂嶽,恢復舊時的友好。楊行密答覆說:“等天子回到長安,然後停止攻戰重修和好。”
'7'夏,四月,辛巳,朱全忠奏洛陽官室已成,請車駕早發,表章相繼。上屢遣宮人諭以皇后新產,未任進路,請俟十月東行。全忠疑上徘徊俟變,怒甚,謂牙將寇彥卿曰:“汝速至陝,即日促官家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