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將已盡,後進少年並出在外,軍旅指,一決於侃,侃膽力俱壯,太子深仗之。
百姓聽說侯景的軍隊來到,爭相逃入城裡。官員與百姓混雜在一起,不再有秩序。羊侃佈置防守計劃,每處都安排皇室成員來監督。軍隊的官兵爭相進入武器庫,自己拿兵器和盔甲,掌管武器庫的人不能禁止,羊侃下令斬殺了幾個人,才制止了這種混亂。這年,是梁朝建立後的第四十七年,國內一直平安無事,在職的公卿以及閭里士大夫都很少見到兵器和鎧甲。現在,叛賊突然來到,形勢緊迫,官員與百姓都很震驚。朝廷中的老將已經沒有了,後來晉升的青年將領都正在外面征戰或防守邊境,軍隊的指揮權,完全由羊侃一人決定。羊侃有膽有謀,太子深深地仰仗於他。
辛亥,景至朱雀桁南,太子以臨賀王正德守宣陽門,東宮學士新庾信守閃雀門,帥宮中文武三千餘人營桁北。太子命信開大桁以挫其鋒,正德曰:“百姓見開桁,必大驚駭;可且安物情。”太子從之。俄而景至,信帥眾開桁,始除一舶,見景軍皆著鐵面,退隱於門。信方食甘蔗,有習箭中門柱,信手甘蔗,應弦而落,遂棄軍 走。南塘遊軍沈子睦臨賀王正德之黨也,復閉桁渡景。太子使王質將精兵三千援信,至領軍府,遇賊,未陳而起。正德帥眾於張侯橋迎景,馬上交揖,既入 宣陽門,望闕而拜,欷流涕,隨景渡淮。景軍皆著青袍,正德軍並著袍,碧裡,既與景合,悉反其袍。景乘勝至闕下,城中懼,羊侃詐稱得射書雲:“邵陵王、西昌侯援兵已至近路。”眾乃小安。西豐公大春棄石頭,奔京口;謝禧、元貞棄白下走;津主彭文粲等以石頭城降景,景遣其儀同三司於子悅守之。
辛亥(二十四日),侯景來到朱雀門浮橋的南面,太子命臨賀王蕭正德把守宣陽門,命東宮學士新野人庾信把守朱雀門,統率皇宮中的三千多名文武官員在浮橋北面安營紮寨。太子命令庾信斷開浮橋以挫折侯景部隊的鋒芒。蕭正德說:“百姓看到斷開浮橋,一定會非常驚恐,應該暫且先安撫百姓的情緒。”太子採納了蕭正德的意見。一會兒,侯景的部隊來到。庾信率領人馬斷開了浮橋,剛除掉了一艘大船,看到侯景計程車兵都戴著鐵面具,於是便後退,隱藏到城門樓上。庚信正在吃甘蔗,一枝箭飛來射中了城門柱子。庚信手中的甘蔗隨著弓弦的響聲墜落到了地上。於是,他拋棄了軍隊逃走了。南塘遊軍沈子睦,是臨賀王蕭正德的同黨。他們趁機閉合了浮橋,讓侯景渡河。太子派遣王質率領三千精兵去增援庾信。王質的軍隊到了領軍府,遭遇到了侯景的軍隊,王質的軍隊還沒有擺開陣勢就逃走了。蕭正德率領他的人馬在張侯橋迎接侯景。他們在馬上相互作揖。進入宣陽門後,蕭正德面向後宮叩拜,哽咽流淚,跟隨侯景一起渡過秦淮河。侯景部隊計程車兵都穿青色戰袍,蕭正德部隊計程車兵都穿紅色戰袍,戰袍裡子是青綠色的。與侯景部隊會合後,蕭正德就命令他計程車兵全部將戰袍襯裡朝外反過來穿。侯景乘勝進軍來到城樓下面,城裡的人十分恐懼。羊侃謊稱得到了一封射進來的書信,書信上說:“邵陵王和西昌侯的援兵已經到達附近”。大家這才稍稍安定下來。西豐公蕭大春放棄了石頭,逃奔京口;謝禧、元貞等人放棄了白下逃走;津主彭文粲等人率石頭城軍民投降了侯景,侯景便派遣他的儀同三司於子悅來守衛石頭城。
壬子,景列兵繞臺城,幡旗皆黑,射啟於城中曰:“朱異等蔑弄朝權,輕作威福,臣為所陷,欲加屠戮。陛下若誅朱異等,臣則斂轡北歸。”上問太子:“有是乎?”對曰:“然。”上將誅之。太子曰:“賊以異等為名耳;今日殺之,無救於急,適足貽笑將來,俟賊平誅之未晚。”上乃止。壬子(二十五日),侯景讓士兵列隊圍繞在臺城周圍,他的戰旗都是黑色。他叫人向城內射去了一封書信,信上說:“朱異等人專權,作威作福,我被他所陷害,想殺掉我。如果陛下您殺掉朱異等人,那麼我就收兵回北方。”梁武帝問太子:“有這樣的事嗎?”太子回答說:“有”。梁武帝於是要斬殺朱異。太子對梁武帝說:“侯景這個叛賊只是以殺朱異等人為藉口罷了,今天您即使殺掉了朱異,對當前的緊急情況也無濟於事,只會被後人恥笑,等到平定侯景之後再來殺掉他也不晚!”梁武帝於是才沒有殺掉朱異。
景繞城既匝,百道俱攻,嗚鼓吹唇,喧聲震地。縱火燒大司馬、東·西華諸門。羊鑿門上為竅,下水沃火;太子自捧銀鞍,往賞戰士;直將軍朱思帥戰士數人逾城出外灑水,久之方滅。賊又以長柯斧斫東掖門,門將開,羊侃鑿扇為孔,以槊刺殺二人,斫者乃退。景據公車府,正德據左衛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