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自寬日久;故夏則散眾放畜,秋肥乃聚,背寒向溫,南來寇鈔。今掩其不備,必望塵駭散。牡馬護牝,牝馬戀駒,驅馳難制,不得水草,不過數日,必聚而困弊,可一舉而滅也。暫勞永逸,時不可失,患在上無此意。今上意已決,柰何止之!”寇謙之謂浩曰:“蠕蠕果可克乎?”浩曰:“必克。但恐諸將瑣瑣,前後顧慮,不能乘勝深入,使不全舉耳。”
御前辯論結束後,朝中公卿重臣中有人責怪崔浩說:“如今南方宋國的敵人正在伺機侵入,而我們卻置之不顧興兵北伐;如果柔然聽說我們攻來,逃得無影無蹤,我們前進沒有收穫,後面卻有強敵逼近,那時我們將怎麼辦?”崔浩說:“事情不會是這樣的。如今我們如果不先攻破柔然,就沒有辦法對付南方的敵寇。南方人自從聽說我們攻克夏國都城統萬以來,對我們一直深懷恐懼,所以揚言要出動軍隊,來保衛淮河以北的土地。等到我們擊破蠕蠕,一去一回的時間裡,南寇一定不敢興兵動武。況且,南寇多是步兵而我們主要是騎兵;他們能北來,我們也可以南下;在他們來說已經疲備不堪;而對我們來說還不曾疲勞。更何況南方和北方的風俗習慣大不相同;南方河道交錯,北方一片平原;即使我國把黃河以南的土地讓給他們,他們也守不住。為什麼這樣說呢?當年,以劉裕的雄才大略,吞併了關中,留下他的愛子鎮守,又配備了經驗豐富的戰將和數萬名精兵,還沒有守住,最後落得個全軍覆沒。原野中的哭號之聲,至今還沒有停止。況且,今日劉義隆和他的文武群臣,其才略根本無法與劉裕時代的君臣相比。而我們的皇上英明威武,軍隊兵強馬壯,如果他們真的打來,就象是馬駒、牛犢與虎狼爭鬥一樣,有什麼可畏懼的呢!蠕蠕一直仗恃與我國距離遙遠,以為我國沒有力量制服他們,防備鬆懈已經很久。一到夏季,就把部眾解散,各處逐水草放牧;秋季馬肥兵壯,才又聚集,離開寒冷的荒野,面向溫暖的中原,南下掠奪。而今我們乘其不備出兵,他們一看到飛揚的塵沙,一定會驚慌失措地四處逃散。公馬護著母馬,母馬戀著小馬,難以控制驅趕,等到找不著水草,不過幾天的功夫,他們會再行聚集,乘他們疲勞困頓之際,我們的軍隊就可以一舉殲滅他們。短時間的勞苦將換來永久的安逸,這樣的時機千萬不能放棄,我在憂慮皇上沒有這樣的決心。現在皇上的決心已經下定了,為什麼還要阻撓!”寇謙之問崔浩說:“蠕蠕果真可以一舉攻克嗎?”崔浩回答說:“必克無疑。只恐怕將領們顧慮太多,瞻前顧後,不能乘勝深入,以致於不能一舉取得徹底的勝利。”
先是,帝因魏使者還,告魏主曰:“汝趣歸我河南地!不然,將盡我將士之力。”魏主方議伐柔然,聞之,大笑,謂公卿曰:“龜鱉小豎,自救不暇,夫何能為!就使能來,若不先滅蠕蠕,乃是坐待寇至,腹背受敵,非良策也。吾行決矣。”
在此之前,劉宋文帝趁北魏使者回國,讓使者轉告北魏國主拓跋燾說:“你應該趕快歸還我黃河以南的領土!否則,我們的將士只好竭力攻取。”當時,拓跋燾正在討論討伐柔然的事宜,聽到這個訊息,大笑不已,對左右大臣們說:“龜鱉小丑,他救護自己還來不及,還能有什麼作為!即使他真能打來,如果我們不先滅掉蠕蠕,那就是在家門口坐等敵人來攻,腹背受敵,不是好的計策。我決心立即討伐。”
庚寅,魏主發平城,使北平王長孫蒿、廣陵公樓伏連居守。魏主自東道向黑山,使平陽王長孫翰自西道向大娥山,同會柔然之庭。
庚寅(二十九日),拓跋燾從平城出發。命令北平王長孫嵩、廣陵公樓伏連等留守京師。拓跋燾向東取道黑山,派平陽王長孫翰向西取道大娥山,約定在柔然汗國的王庭會師。
'12'五月,壬辰朔,日有食之。
'12'五月,壬辰朔(初一),出現日食。
'13'王敬弘固讓尚書令,表求還東。癸巳,更以敬弘為侍中、特進、左光祿大夫,聽其東歸。
'13'王敬弘堅決辭讓尚書令,上疏請求返回故鄉會稽。癸巳(初二),改任王敬弘為侍中、特進、左光祿大夫,准許他回到東邊。
'14'丁未,魏主至漠南,舍輜重,帥輕騎兼馬襲擊柔然,至慄水。柔然紇升蓋可汗先不裝置,民畜滿野,驚怖散去,莫相收攝。紇升蓋燒廬舍,絕跡西走,莫知所之。其弟匹黎先主東部,聞有魏寇,帥眾欲就其兄;遇長孫翰,翰邀擊,大破之,殺其大人數百。
'14'丁未(十六日),北魏皇帝拓跋燾抵達漠南,留下所有輜重,親自率領輕騎兵和備用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