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修然做出一副受傷的樣子,“你真是個冷血動物,我們好歹也朝朝暮暮相處幾十天了,突然一下子三天不見,我想讓我倆獨處一會都不能滿足嗎?為了早點見到你,我可是星夜兼程,馬不停蹄。”
陶濤擰了擰眉,四周望望。
“看什麼?”他拍了下她的頭。
“你的馬呢?”
他朗聲大笑,手往下挪了挪,挽住她的胳膊,“走吧,我用走路送你回去。”
他特意坐車回來就為這?陶濤瞪大眼,怔住。
“冬夜走路很暖和的。當然我也可以開車來接你,可我喝了酒,現在《交通法》對酒後駕車罰得很嚴的,你不會害我吧?坐計程車多沒意思,說個悄悄話都象做小偷。”他好象怕她拒絕,一口氣搬出許多理由。
陶濤冰冷的心奇異地一暖。這個餐廳離桂林路不算遠,走路不過二十多分鐘,只是一個人在這冰天雪地裡傻傻地獨行,會生出更多的淒涼感,所以她才想打車回去。可她又是那麼的怕回去,此時,爸媽一定端坐在客廳裡等著她的解釋呢!
雪地上兩個身影一高一矮,體型一胖一瘦。
“左老師,你真的不怕冷呀!”她穿得象只熊,他不過在毛衣外面加了件大衣。
“你要是在德國的冬天呆過,青臺這個溫度是毛毛雨啦!”他笑,抬起手臂護在她背後,只是輕輕地挨著外套,並不貼緊,讓她不會生出不自然的拘謹。
陶濤捂著通紅的鼻子扭頭看他,他看似很花心很招搖,但與之相處,他其實是個很細溫柔的人,不討厭。
“今天又哭了嗎?”他的眼神又軟又暖,聲音低沉。
陶濤倏地停下腳步,墜入一段沉默。化妝品真的是女人終生的好友,她已經精心地修飾過面容了,連飛飛都沒察覺,他怎麼會看得出來?掉淚還是早晨的事,現在都已快夜深了。
空氣靜悄悄,靜得能夠感到她突然的低落和挫敗。
左修然低低地笑了一聲,驀地手臂一緊,將她一把攬進自己的懷中,很大度地一挑眉,“別難過了,借個懷抱給你溫暖一下。”
“左老師!”她臉一紅,推開他的身子。
“不用矜持,你不是明星,沒人會偷拍的。而且我們之間很陽光。”他順手給她拉上外套的帽子,又把她拉了過去。
陶濤抗議地哼了一聲,他攬著她的腰邁開大步,她只得跟上他的步伐。
這個懷抱依過去……真的很溫暖。不只是溫暖,她還感覺到一絲珍視的隱約,在這個時候,突地就讓她鼻子發酸。
寒枝在夜風中輕輕地搖晃,枯葉和雪花一同紛紛落下。冷月、路燈,咯吱咯吱的腳步聲,一切是那麼奇異地和諧。
“陶濤?”他在她耳邊輕輕地叫她。聲音輕得讓她以為產生了幻覺。
“嗯!”她應了一聲,專注地看著路面。
“不只是媽媽的心臟病吧!”他不是詢問,而象是一句嘆息。
戴著手套裡的手指有些僵硬,她張開又曲起,“左老師,你什麼時候結婚?”
“準備給我送紅包?”他小心地攬著她,繞開一個堆在街角的雪人。
她笑,呵出一團熱氣,“有點好奇能讓左老師放棄整片森林的那棵樹長什麼樣?”
“我不會結婚的。”左修然說,語氣不象是開玩笑。
“為什麼?”她突然停下腳步,整個人一下跌進他的懷中,隔著冰冷的羊絨大衣,可以聽到他有力的心跳。
“左老師是不婚主義者?”
他聳聳肩,低頭看著她鑲著一圈皮毛的帽子,“因為我現在還給不了一個做丈夫的承諾和責任。給不了,所以不想欺騙。婚姻是件神聖的事,不要隨意褻瀆。生孩子也是一樣,不要以為孩子只是一個受精卵,他是一個生命。給不了孩子穩定而又健康生長的環境,那麼就不要輕易地讓他來到這個世界,這是對生命的尊重。”
“哦!”她恍惚地站直身子,繼續往前走去。他的話聽起來很另類,很薄情,可是卻有那麼一份道理。
如果不能相愛到老,何必要結婚呢?
“陶濤,你呢,為什麼嫁得那麼早?”他感覺到懷裡的身子瑟縮了下,有種陌生的情愫,突地在他心頭淺淺而生,他整個人為之一震。
陶濤閉了閉眼,“如果你有一天遇到一個深愛的人,你就不會問這個問題了。戀愛是那麼短暫,婚姻是那麼匆忙,他心裡的影子還沒褪盡,可是因為喜歡,因為愛,特別特別想和他一起,哪怕以後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