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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九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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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地方都有它特定的磁場,正如每一種事物都有它獨特的輝光。

即使人類退化到只剩五感,連先天的第三眼都變成全封閉的松果體,但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還是會在靈光一現時被感知到。

比如初見陌生人,敏感者能分辨好惡;比如初入陌生地,警覺者能察覺吉凶。

靠本能規避風險,憑直覺選擇良善,在一次又一次的趨利避害中,人類將這種詭異的感知稱為“神的第六感”——

一種他們本身就具備,卻在時光洪流裡逐漸被消磨殆盡的預知力。

衰退至今,人類的第六感要麼紋絲不動,要麼一有動靜,就是自身氣運劇變或是環境磁場動盪到了不得不做出提醒的地步。

就像現在,司諾城想的是一回事,身體的反應是另一回事。

寒毛根根直豎,雞皮粒粒顫起,莫名的涼意從腳底竄向頭頂,損友的大呼小叫近在咫尺,又像是遠在天邊。

他倏然回頭,卻發現身後什麼也沒有。

徒留窗戶輕啟一條縫,有冷風灌入,吹得簾子翻卷不息。窗下是一個按摩浴池,全天熱水供應,用於洗浴過後的泡澡享受。水汽嫋嫋,模糊燈光。

“誒,是窗簾啊!”

俞銘洋略帶失望的聲音傳來,吃不到八卦的他像是損失了幾百個億:“嘖,我單身太久,連看個窗簾都覺得眉清目秀。”

司諾城:……

要不是你離得遠,這充電寶已經嵌入了你的腦子裡!

“沒別的事你可以掛了。”司諾城沒心情懟人,兩三步上前關窗拉簾,“我要泡澡了,你不掛我掛。”

“別啊!”俞銘洋穩中帶皮,皮中帶癢,癢中欠打地打聽起來,“司老大,那個……你今早發的朋友圈,酒店靈異,真的假的?”

司諾城:……最怕的不是隊友蠢,而是怕隊友蠢得很認真。

他壓根沒回復真假,另一頭已經絮叨上了。

“我聽說獨身男子入住大酒店,最容易被長髮飄飄的白裙女鬼纏上。”俞銘洋壓低了聲音,“她長得美貌動人,會在午夜敲響你的房門。你無法拒絕她的話語,會鬼迷心竅地放她入內,然後被她饞身子、吸生氣,做這樣那樣的事。”

司諾城突然問道:“什麼電影?”

俞銘洋脫口而出:“海歸博士與酒店鬼女的工口……額!”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套房。

恰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司諾城抬頭看去,俞銘洋屏住呼吸,他們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時間,正是午夜整點。

司諾城:“誰?”

門外:“是我,紀斯。”

司諾城:……

大房奢華又空闊,紀斯的聲音傳來有一些失真。俞銘洋再隔著螢幕一聽,只覺雌雄莫辨。仔細一想,分分鐘激動壞了!

什麼叫作“是我,季思”,連一句“我可以進來嗎”都不說便暗示司諾城開門,感情這倆認識?而且這個點進房間,多麼微妙啊。

“老大、司老大!讓我看一眼,開門讓我看一眼那個季思!”俞銘洋吃瓜無敵,“就看一眼,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

“看片去吧你。”司諾城無情地掐斷影片並關機,杜絕了對方打騷擾電話的可能。

他透過貓眼往外一瞅,確認是紀斯本人無誤,就順手開了門:“有事?”

卻見這貨長髮飄飄,面容俊美,白袍及地,手中提著一根拴著牙刷的細線,溫和道:“我來找你共浴。”

我來找你共浴。

找你共浴。

共浴……

無限迴圈!

司諾城:……

講真,這個點、這張臉、這句話,除了性別不對,真是哪哪都對上了。

想到倆人之前無聲的較量,司諾城無法拒絕紀斯的挑釁,只能放他入內。不知為何,總覺得不同他共浴,像是顯得自己特別慫一樣。

而對於紀斯惦記著“共浴”這事兒的行為,他很能理解。

要是哪天有個男的因為他長得好看而懷疑他不是個男人,別說共浴,打一架錘爆對方狗頭都不是個事兒。

共浴就共浴吧,你有的我都有,倆大男人怕啥啊。

司諾城大大方方地解著浴袍,敞開,露出塊壘分明的肌理:“你手上拴著牙刷做什麼?”

紀斯的視線鎖定了浴池,態度自然地回覆:“這是靈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