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真要是犯起病來攻擊無辜路人,他可討不了好。
誰知不出三秒,天空突降暴雨,幾乎沒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就劈頭蓋臉地淋了他一身。
當雨水順著髮絲淌下,司諾城面無表情地撤回樹下,一聲不吭盯著白袍人瞧。說雨來雨就來,不是機緣湊巧,就是天生烏鴉嘴。
那白袍人愣了好一會兒,大概也沒想到會一語成讖,頗為“心虛”地與他隔空對視,再灰溜溜地躲進另一棵樹下。
大雨瓢潑,連綿不斷,樹那麼小,人那麼高。
隔著厚厚的雨幕,兩隻落湯雞困在逼仄的環境裡,鳳眼瞪著鳳眼,靜默無言。
紀斯與司諾城不動聲色地互相打量,先是發自肺腑地感慨一句“這人皮相不錯”,再是本能地對比了一下身高和骨架,最後默契地錯開眼神,表示互不干擾,也不必攀談。
一個溫和俊秀,鋒芒內斂,是操著反派劇本,還混成老油條的大祭司。
一個英姿勃發,尚有鋒芒,是頂著主角光環,又沉浮大染缸的富家子。
正如同個班級裡的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會成為好朋友,而第一名和第二名永遠是宿敵一樣,紀斯和司諾城實在是有點……
氣場不和。
雨嘩啦啦地下,風特使勁兒地刮。樹葉上盛的水盡數灑落,在同一時刻兜頭兜腦地砸向他們。
紀斯扯著帽兜擋下雨水,俊秀的臉龐乾淨清爽。他瞥了一眼連衣服都在滴水的司諾城,暗想這人什麼時候憋不住,能早點衝入雨中離開。
殊不知,因雙方氣場不和,他這輕飄飄的一眼被司諾城解讀為“我有帽兜,而你沒有”。
司諾城:……
戰術後仰。
司諾城靠在樹幹上,長腿交疊,氣質雅痞。他伸手入懷掏出皮夾,取出一疊厚實的綠色美刀,呈扇形張開遮在頭頂。
彷彿在嘆息“我沒帽兜,只能用錢擋雨了”。
紀斯:……
在一言難盡的世界遇到一言難盡的人,這乾的是人事嗎?
外街的火勢依然很大,估計是燒到了難以用水撲滅的東西,無形的魍魎還在垂死掙扎。紀斯仰頭望向灰濛濛的天,覺得再等下去,怕是要出枉死的受害者了。
也不管對面是否站著個人,紀斯再度抬手:“雨來。”
司諾城:……
一次不夠再來一次,你當自己是噴水的龍王嗎?這要是還能中,我就叫你一聲——
神奇的是,雨勢真的比之前更大了幾分。
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打在司諾城臉上,饒是他往樹葉濃密處一退再退,也逃不過變成落水狗的命。反觀紀斯,白袍似乎能防水,倒是比他乾淨多了。
司諾城:……我就叫你一聲烏鴉嘴。
他到底是年輕了些,不知是受紀斯的氣場壓迫,還是受心情的影響,突然起了點年少時的勝負欲。
無論在什麼場合,他從未被人比下去過。一時話不過腦,他仿著紀斯的話懟了句:“傘來。”
沉默,沉默是避雨的你和我。
司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