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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熱,熱熱我們的肉食罐頭,二龍臉色不好時,他也只裝沒見,回來跟我說:“先落個舒服再說。”

苦的是這些生產線上的,雖然林子讓大家自己動手,把牆上的縫隙都拿泥封了,門口也掛上了厚厚的稻草簾子,工區裡面還是寒冷難禁,幹一段時間,就得忙活著撮手跺腳,好多人的手裂了血口子,樸主任看了,也不禁皺眉,說明年說什麼也得裝暖氣。使人想起可憐的寒號鳥:“哆羅羅哆羅羅,明天就壘窩。”

屋漏偏逢連天雨,後來的網子也更不好乾起來,廠家很會偷懶,不僅花線不給燙頭兒,現在來的灰網片也是一米長的整條了,要我們自己按尺寸剪,一條分四塊,正好可以穿兩套網口。大家自然是怨氣沖天。

一干起來,才發現問題很大,稍不留神就剪錯尺寸,剪錯了,就得甩出一塊廢品,原料也就不夠用。頭一天,棍兒和猴子就被日本兒記了帳,月底要罰款了。灰網組內部也都提高了警惕,各備防人之心,把自己的原料看得很緊張。

何永是第三個倒黴蛋兒,一片網子穿到最後,多出兩個目來,不禁叫道:“崴了,肯定剪錯了。”旁邊的猴子高興地笑起來:“你也有今天?當初怎麼笑我來著?”

我笑著說:“想不挨罰麼?”

“有辦法?”

“找日本兒去呀——一盒煙,你還要還不捨得?”我居心不良地指點他。

何永得意地一撮手:“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投一盒煙的資,就能省一條煙的銀子啦,幹得過兒!”

我說:“聽說那傢伙見骨頭就直眼兒,你從他眼皮底下往外扛整包的網子他也看不見。”

何永激動地說:“要是成了,下月兩盒紅塔山奉上!”

我笑道:“我可不稀罕,我就是一說,你還真想賄賂他?別犯錯誤啊。”

何永成竹在胸地說:“瞧好兒吧哥們兒,馴狗我內行。”

吃晚飯的工夫,何永轉了一圈回來,先跟廣瀾臭美著拍了拍褲襠:“搞定。”廣瀾笑道:“就知道你夾個尾巴比猴兒還精。”

邵林在檢驗臺那邊招呼我:“老師開飯!”

我站起來,看一眼正要跟我顯擺的何永,邊走邊笑道:“什麼也甭跟我說啊。”

老三看我過來,笑著說:“還等請啊?”我笑道:“我看著何永那傻冒呢。”

“咋了?”

“廢了片網子,我鼓搗他哄日本兒去了。”

老三恨恨地道:“找機會得黑他一回,媽的,那天林子到咱屋冷臉子,弄好了就是他在屁股後頭給我插的橛子。”

吃了幾口,老三鬱悶地說:“以後咱得自己淘個熱得快了,省得回去總跟他們借,還得看著臉子屁股的,我想自己做個電插子,又擔心太危險,再說那樣燒出的水也不能喝,都是電解水——邵林,懂嘛叫電解水嗎?跟你三哥就長學問去吧。”

我頓了一下說:“不行我想辦法。”我留了半拉心眼兒,還有100圓現金塞在被口裡,沒跟老三提過,每天睡覺前都得捏兩下,心裡總不塌實。

“找老耿?行嗎?”老三的意思:耿大隊不會幫你違紀吧。

“他們的熱得快、電爐子都怎麼進來的?”

老三看一眼二龍他們那邊,說:“不外乎隊長給帶,外勞給捎,還有就是那些送貨的給運進來唄。我那意思,接見時咱再進點現的,我讓藍師傅給帶進來,我們倆現在夠鐵。”

我說:“還是我辦吧。”其實我已經想好了怎麼做,這正好是個投石問路的機會,而且風險更小。

過了兩天,郎隊值班,我早算計好了,把錢掖在身上去找他。我明白這種事不能找耿大,要找只找郎大亂這樣沒有原則的“流氓管教”。

郎隊笑臉迎著,我直接說:“有點事求你。”

“啥事兒?不是越獄就行。”郎隊爽快得在我意料之中。

“天天回號兒喝不上開水啊。”

“號裡不是有水房嗎?”

“定時定量,百十號人呢,就一個熱水器,一人勻不了一口。”

“好說。回頭我跟侉子說一聲,你什麼時候打水直接去。”

我倒沒料到這一手兒,我知道他是水官兒的門子,一時張不開口了,我要是實話實說地告訴他:水房那水一年也開不了幾次,人頭兒們回來都得自己再燒一遍。那不成打黑報告了?可話說到這個份上,我褲腰裡彆著的票子也沒法往外掏了。考慮不周,考慮不周。

郎大亂欠我的人情,這麼簡單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