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豆拍拍聶小松的肩膀說,那我們來試試吧,如果我替她踹你幾腳,你不告狀的話,我就相信你,也讓她跟你玩。否則,我們倆再也不理睬你!
聶小松就傻乎乎地答應了,而青豆這個壞妞其實也是蠻好的,她並沒有踹幾腳,而是很仁慈地只踹了聶小松一腳。可是這一腳踹在了聶小松的“小小松”上面,聶小松同學直接暈了過去……
這件事情,證明了聶小松果真是說一不二的。在醫院裡,面對他媽媽的嚴刑逼供,他硬是沒有交代,是我與青豆將他和“小小松”虐待進醫院的。
後來的一段日子,聶小松一直撇著八字腿走路,一邊走路,一邊衝著我豁著掉了門牙的嘴巴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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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一個有一筆春風一樣的字的男子,應該有一雙春風一樣的眼睛(2)
傻笑的樣子,就像後來,我愛上一個叫駱以歌的男子一樣,我也對著他無端地這樣笑,可是他卻從來不肯知道。
十六歲之前,我的歡笑和眼淚都與聶小松和青豆有關;十六歲後,我開始讀雜誌,讀一個叫駱以歌的男子的字,從此之後,我的歡笑和眼淚都與一個叫駱以歌的男子有關。
我固執地以為,一個有一筆春風一樣的字的男子,應該有一雙春風一樣的眼睛。而這雙春風一樣的眼睛未必能看到,曾有一個小姑娘,為了能看到他的文字,省下買早餐的錢,買所有刊登他文字的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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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曲有誤,周郎顧
第一次遇見駱以歌,十九歲。
我從來沒有企圖過相遇,但生活有時就像一場戲,總有那麼多不期而遇。譬如那個將會在寫字後叫小米的女孩,遇見那個叫駱以歌的男子。
有的相遇,是幸會;有的相遇,是遭逢。
那麼駱以歌,我們該屬於哪一種?
那一年,是我讀大學的第三年暑假。因為青豆學習中文,所以到某報社做暑期實踐,而我這個學習生物、與文字素來無緣的小妞也跟在青豆的屁股後面裝文化人。
青豆翻閱報紙時對我說,知道不?駱以歌在這個報紙上有專欄呢。
她這是說廢話,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百度、google,我搜尋過關於駱以歌的任何訊息,一頁一頁翻,生怕錯過星點,他的文字,他的相片。如果說駱以歌是“紅學”,那麼我應該是“紅學大師”。
只是再是紅學大師,我也不是算命先生,我算不到那個叫做駱以歌的男子會在這個時間來到這座城,來到這個報社,來到我身後。
而這一切訊息,都是從青豆驚愕的眼神,以及身後的人絮絮叨叨的盛讚聲中感知。我回頭,看到那雙春風一樣的眼睛時,耳朵中只有自己的心跳聲是清晰的,其餘的聲音都已經銷匿,不復存在。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麼一種感覺叫做排山倒海。
我慌亂地回頭,在電腦上打青豆要我幫忙打的文字——綠了櫻桃紅了芭蕉。是的,我打錯了,卻全然不知。
駱以歌可能從寫字以來,從來沒有發現過如此怪異的文字——“綠了櫻桃紅了芭蕉”。所以,他的眼睛很輕地掃了一眼我手邊的樣文,上面寫的是:紅了櫻桃,綠了芭蕉。他淡笑,眼神中有淺淺的旅途帶來的倦意,笑意卻仍然盎然。俯下身,身上薄荷一樣淡淡的菸草香味沁入我鼻翼,他的雙手覆過我的手背,在Word上輕輕抹去我寫錯的字,安安靜靜地打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然後對著我微微笑,就像隔年的往事一樣恍惚輕飄。
駱以歌和主編離開辦公室的時候,青豆對我笑,看不出來哇,妞,“曲有誤,周郎顧”。你這是“詞有誤,駱郎顧”,真出息!
其實,青豆,我哪裡有什麼出息呢?只是當時大腦一片一片的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下寫了怎樣的字。
駱以歌,在你的眼中“綠了櫻桃紅了芭蕉”是多麼不合邏輯的事情啊,就好比一個隔著距離,單純因為文字而喜歡你的小女孩一樣,這是多麼的荒唐,和不合邏輯啊。
可是,我只能像所有十九歲的女孩一樣,且當這是天意。
十九歲,我們信奉天意。
而二十七歲的你,千帆過盡之後,你信奉什麼呢?我想,你信奉了很多很多,只是到了現在的年紀,不再像我們這麼傻,還會信奉愛情和天意。
四 2005年,我們曾遇見
駱以歌離開這座城後,繼續他的旅程。青豆從主編那裡索要了他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