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不靈,與吹口哨走夜路無異。”
1995年臺海到底如何,實踐給出的謎底是:大陸軍演。
於是,《閏八月》的支持者們說:測得好準,中共果然蠢意欲動,準備著武力犯臺了。
於是,《無戰事》的支持者們說:測得不準,中共不過演習而已,哪裡敢真地武力犯臺。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大辯論尚未有窮期。臺海會否兵燹重燃,兩岸會否終有一戰,已經成為經久不衰難以降溫的熱門話題。
這不奇怪,本來,1979年元旦徐向前元帥宣佈的僅是單方面採取的“停止炮擊”,而不是雙方面簽訂的“和平協定”。
1997年金秋時節,王教授第二次造訪北京,友朋遠來,不亦悅乎,我盡地主之誼,陪同教授赴八達嶺,爬上長城作一回好漢,憑欄遠眺,飽覽河山。中午,擇一蔭涼靜悄之所,席地而坐,取出自帶啤酒熟食野餐,觀美景以淺酌,沐秋風兮神侃,別有一番情趣。
驀然,發現不遠處草叢中,兩群螞蟻正在為爭奪一隻美麗蝴蝶的屍體而戰。一對童心未泯成年人的目光被吸引了去。王教授觀摩專注,認真地搖頭:同類相煎,可悲可嘆。我點頭:是否有些像我們人類。王教授還是搖頭:準確講是人類像它。我們談興更濃,由自然界的血腥殺伐說開去,戰爭的起源,戰爭的積極與負面作用,戰爭能否最終消失,一直說到臺海會否大戰,於不知不覺中回到了不是我們這個層次能夠解決的命題:中國統一之前途。
王教授愛國情重,鐵桿反“獨”,其對於“臺獨”的深惡痛絕嚴辭批判,比之大陸人士還要立場堅定旗幟鮮明。 然老頭也固執倔強, 愛認死理,極難融通,對“一國兩制”成見深深,決不接受中共提出的和平統一方案。
我非常願意同王教授這樣的臺灣人士交流對談,因為我們畢竟是站在共同的基礎之上去面對我們的分歧。
王教授說:“臺獨”數典忘祖,不是東西,兩岸應及早聯手,遏制刈除,不可使其猖獗氾濫。又說:然而,你們那個“統一”和我們這個“統一”卻尿不到一壺去,統不到一起來,難哉難哉,咋辦咋辦?
我答:兩岸間矛盾若是“統獨之爭”,只有打;若是“統統之爭”,可以談。談,總比打好。
我倆長城一夕談,坦誠、友善、有益,摘錄於此,以供參考。
王:1958年,毛先生“炮打金門”,我不贊成,如果解放軍越海而來,
我大概可以做到慷慨赴死,為保衛臺灣流盡最後一滴血。然而,1995年大
陸“軍演”,我雖不能說擁護,但卻表示理解。登輝先生多年來縱容“臺
獨”,挑戰大陸,麻煩很大程度上確是臺灣自己招惹來的,怨不得別人。
沈:大陸方面兩次重大軍事行動,宣示的其實是同一個決心:臺灣不
可獨立,外人不可染指臺海,我們將不惜一切確保中國領土完整和最終統
一。
王:我贊成統一,因為我是中國人,血管裡流動著的是中華民族的血
液和情感。但不等於我贊成大陸方面開列的統一條件,因為我同時還是臺
灣人,不可能撇開臺灣人的想法和利益。我很自信,我的這個看法,反映
了目前臺灣的絕大多數。
沈:您所中意的統一模式?
王:自由、民主、均富。
沈:那您一定是臺灣《國統綱領》的衷心擁戴者了。請問:何謂“自
由”,是否您每次來大陸都有人干涉約束了您的行動?何謂“民主”,是
否大陸的“人大”、“政協”開會亦應發生類似臺北“國會”的打鬥群毆
事件? 何謂“均富” ,是否大陸的人均國民生產總值達到4000或6000或
8000美金才有資格來談統一?標準太過抽象便如水中月般可望而不可及,
其結果,我現在就可以說:我們已經做到了;而你永遠都可以說:你們還
未達到哩。憑直覺,“三前提”是臺灣方面攻可為矛守可為盾、欲將統一
無限期擱置、拖延的託詞。
王:我承認,大陸方面的“一國兩制”確實可摸可觸具體立體。但有
一個事實講出來,沈先生千萬不要過於悲傷,臺灣民眾百分之九十五不接
受“一國兩制”,實際數字只會比這多不會比這少。對大陸方面而言,是
否有些血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