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須諄囑。但愚姐此番遠去,缺了孝道,全仗妹妹一人偏勞,你當受我一拜。”二人抆淚起來。林氏又囑付一番,閤家灑淚而別。
閨臣、紫綃帶著乳母到了林之洋家,婉如同田鳳翾都從婆家過來送行。多九公因京中回來,一路過於辛苦,不能回去;小春有病,也未過來。林之洋又帶了幾樣貨物,託丈母江氏在家照應;帶著兒子、呂氏、閨臣、紫綃,辭別眾人,上了海船,一直望小蓬萊進發。沿途雖賣些貨物,也不敢過於耽擱,只向抄近水面走去。
不知不覺過了新春,於四月下旬到了小蓬萊,閨臣同紫綃別了眾人,上山去了。林之洋等到兩月之後,不見回來,十分著急。每日上山探聽,那有蹤影。看看又是一月,海上秋涼,山林蕭瑟。這日正在山上探望,忽遇一個採藥的女道童。
未知如何,下回分解。
第九十五回 因舊恙筵上談醫 結新之庭中舞劍
話說那個女道童手中拿著兩封信遞給林之洋道:“是唐、顏二位仙姑家書,拜煩順便替他寄去。”林之洋把信接過,正要細細盤問,那個女童忽然不見,迎面卻站著一個青面撩牙宛如夜叉一般,吼了一聲,奔了上來。林之洋連說:“不好!……”直向山下飛跑,那夜叉也隨後跟來。林之洋跑到船上,忙叫放槍。眾水手放了幾槍,雖打在他的身上,那夜叉只當不知,仍是吼叫連聲,要向船上攛來。嚇的眾人慌忙開船。林之洋連日上山辛苦,又吃這一嚇,竟自渾身發燒,臥床不起,足足病到次年三月回到嶺南,還未大好,呂氏把兩封信送交林氏,林氏看了,知道閨臣看破紅塵,不肯回家,只哭的死去少來。顏崖接了妹子之信,也是訴說看破紅塵之話,並囑哥哥即到小瀛州投奔洛承志,日後勤王,立點功業,好謀個出頭之日。顏崖得了此信,約了婉如丈夫田廷一同前去,並託小峰向洛紅蕖要了一封家信。
原來小峰自閨臣起身後,日日跟著顏崖、田廷習武,甚屬投機。去年同多九公說了,把秦小春配了顏崖。今見顏崖、田廷要到小瀛洲,即向母親說知,也要跟去碰碰機會,顏崖把家眷託多九公照應了,同了小峰、田廷向小瀛洲進發。路上恰好遇見廉亮、尹玉、魏武、薛選,都因武試落第回來,一路同行,頗不寂寞。
大家談起行藏,小峰把實情說了,廉亮等四人都有願去投奔之意。顏崖道:“咱正愁人少不能壯觀,若得四位兄長同去,添了許多威風,那更妙了。”
七人曉行夜住,這日來到小瀛洲山下,顏崖把信交小卒投了,史述同洛承志、宋素迎下山來。大家見禮,彼此同了名姓。顏崖把眾人來意及大家姐妹都是同年的話說了。史述見七個人相貌堂堂反理性主義即“非理性主義”。,威風凜凜,如同七隻猛虎一般,十分歡喜,即請上山。小卒在前引路,進了山寨,只見裡面有兩個少年大漢迎了出來,一個面如重棗,一個臉似黃金;都是虎背熊腰,相貌非凡。彼此也見了禮。洛承志指著紅面少年道:“這位是我們各家姐妹的世兄,乃禮部尚書之子,姓卞名璧,那黃面的乃新科才女燕紫瓊之兄,名叫燕勇,我們雖然初會,但各家姐妹卻久已相聚多時了。”史述把七人名姓來意也向二人說了。大家聚談,甚是相投。顏崖問起後寨有無家眷在內。洛承志道:“史家哥哥嫂夫人就是新中才女,姓宰名銀蟾;燕勇哥哥娶的是史家嫂嫂令妹名宰玉蟾;宋素哥哥娶的是燕勇哥哥令妹燕紫瓊;卞璧哥哥尚未定婚;小弟賤內是宋家哥哥令妹:都是前歲在此完姻,家眷都在後寨。後面房屋甚多,略為消停,七位哥哥自應也將家眷接來在此同居,才覺放心。”
眾人點頭。
史述命人擺了酒席,十二位公子各按年齒坐了。酒過數巡,顏崖道:“卞家哥哥為何不隨任京華?到此幾年了?”卞璧嘆道:“提起此話甚長:小弟於三歲時染了驚風之症,一病垂危。彼時閤家正在悲泣,適值有一道人化緣,問知此事,把我看了,說尚有一分可救,如肯給他抱去,等他醫好,再抱來送還。那時我家父母因我業已無救,只好隨他抱去。誰知他竟把我治好!”廉亮道:“這個道人也就非凡,莫非是位仙家麼?”卞璧道:“此人並非真是道人,乃隴右寒士,當年上京不第,流落京師。家父念他斯文一脈,延請管理書啟,時常賙濟;後來他父母殯葬各事,也是家父幫他辦理。此人更為感念,只恨無以報答。那年小弟染了驚風,他原有奇方可以療治,無如當年先兄也於三歲時染患驚風,此人獻方,我家父母聽了醫家之語,竟不肯用,以致耽擱無救;所以到了小弟染患此症之時,不敢再去獻方,只好託了一個道家,暗用此計,把小弟騙出。他即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