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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客,馬車雖不要命地往前衝去,但因路上起伏不平與爛泥滿途,走得仍是很慢。…我回來遲緩的主要原因本來不是這樣壞的。我在全部旅行中發見許多友愛與友誼,因此到處停留的時間比我心願停留的時間要長些,而最愜意的回憶時往來於胸中。這種例子在威馬尤表現得特別清楚。哥德老人是一個可愛的人,他的鄰居自許多年以來是怎樣記不起曾經見過他了。我在他的家內會餐一次,迨他第二次來邀請,我竟因別處有約,不能應命了。他請一個書師在家,凡他所心喜的人都由書師圖其形像;我也享有同樣的光榮。可惜我感謝他的一切好處而至於疲倦不堪了。因為我每次見著他,即深為感動,幾乎不能自持,要用全力去遏止我的眼淚。有一次,老人攜著我的手共往餐室,他以誠懇的態度,緊握著我的手,令我坐在他的旁邊,我心中大為感動,雖力求自制,畢竟也滴下眼淚來了。他對於我的影響,一半是和父親一樣,一半是和君王一樣的。

在威馬的人們對於我竟是如醉如痴一樣。我總是要和城中最著名的人手相酬酢,沒有一刻閒著,那位大公爵邀我去,我和他盤桓一點半鐘。當我離開此處之日,他們在打靶廳設宴替我送行,哥德的兒子霍墨爾(Hummel)也在座,總之,半城的人都出席了。宴後他們用音樂送我上車,並且高聲向我祝福。霍墨爾夫婦因為我的緣故,表現完全快樂的樣子。

至於某些朋友的信,我只收到一封;我想有些信是遺失了。我自己因手指受傷,寫信還是困難,然我的手指也已經好了一大半。我現在必須擱筆了。再會!

格利爾帕截

再者,此信至多隻能給完全相信任的朋友看,我不願意我所寫的事件表現好像是出於虛榮與驕傲的。

一八二六年十月五日於科博格

親愛的卡笛(Kathi)!我接到了你的信,心中甚為歡悅。

書中固然未嘗表現許多令人滿意的地方;但誰又能夠說是滿意呢?大家對於生存與不感受痛苦如果不視為真正的積極的好處,(這自然是些好處),那麼,人的一生便得不到多少安慰與舒服了。你不願住在梅蘭(Mailand),我卻喜歡該處。倘若我們能夠互相易地而居,那我倆當各有所裨益了,至於我,聽一聽義大利文的說話,以及環境迫我用外國文接談,這便是我的一種享樂。搜尋語句,洵足舒暢胸懷,然在寫德文時,缺乏談話的興趣,殊無物足為補償。

我的生活現在比從前更為單調,天氣既很壞,不便於出外散步,人們又使我睏倦,就是戲院也覺得討厭。要做事又是著名地不大高興,並且缺乏做事的技能。於是除掉讀書外別無事做,我的眼睛一天壞似一天,然不管眼睛的反抗,我每晚總是很勤勉地讀書;直到睡魔來襲,才宣告停止。這樣的生存我有時完全不能忍受,但我在上面說過,對於生存與不感受痛苦,即視為積極的好處,我是屬於這種人之列,所以我終於服從這種思想。我近來時常患牙痛,這種不感受痛苦的話固然很不容易實現,但我頗能自制。我對於這一口牙齒起初雖是完全發狂的手忙腳亂,不知所措,但現在已呈一種家常的關係。好象一個母親時時刻刻照顧她的孩子們一樣。

我撫育它,服事它,安慰它,當我最後放它安睡的時候,我便快樂起來了。我從前的睡房中有一線風吹遍我的全身,今特移居不通風的內室;晚上我有時具有一種快樂的感情,夜間因得安睡。——只有上帝知道啊!每個人如果願意快樂,他便能快樂!可是我不像其他大多數人一樣快樂,因為有一種不可否認的感覺向我說,我還沒有享受快樂,不過正在求快樂。這種感覺總是反覆地襲擊我。…兩頁紙寫完了,還只是講我自己的事;可是我滿懷著虛榮,相信這是你最感興趣的地方。

新聞一點也沒有。再會!

一八三○年十二月十九日於維也納

注:

格利爾帕截(1791…1872年)為奧大利通俗戲劇家。

梅特湟公爵致利文公爵夫人書

這是我寄往倫敦給你的第一封信。你不會首先接到此信,因為當你在巴黎寄居時,我還要寫信給你;可是當你達到我們將來相會的地點後,此信當使憶及你的朋友。

我的親愛的,任何人如像我一樣地感覺,他對於一切幽靈都是可接近的。我寫給你的信不願送往巴黎,但願送往倫敦,你瞭解這一點麼?我將那件信託的東西送給你,將我的一切書信翻閱一遍,當我翻閱時,不覺哭起來了。你對於我所行使的力量,是何等的一種力量啊?你這樣快所獲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