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擁相抱,各自如飢似渴地滿足對方情慾,直到筋疲力盡才雙雙睡去……
……
天快亮了,十幾盞壁燈很快失去了光輝,二十多個光膀的夥計在各自崗位上蒸粉的蒸粉。踩碓的踩碓,忙得不可開交,景山見窗外已經人聲鼎沸,他們卻焦急等待用谷來換取散粉,送到田畈讓飢腸轆轆的稻客們當早點。但由於人手缺乏,一溜子掏鍋水都開了,蒸氣騰騰,就是沒有人手壓榨,就大聲喊道:“景明!景明!”
“景明?他昨晚一夜未回,眼下正同東院小寡婦快活哩!”長工餘新抱柴進來,隨口應道。
“什麼?”景山的胸口一下被堵住了。他的心像被重重地戳了一刀,他所鍾愛的心上人竟被他搶佔。於是他向正在做胚的景連交待幾句,放下手頭的活針,離開他日夜費盡心機的作坊,氣呼呼向東院走去。這條路他已經走過多次,每次都有新的感受,因為春花每次都很熱情地接待,她的一顰一笑都會撥動他的心絃。使他真正領略到女孩的溫柔。而今日卻是怒氣沖天,熱血沸騰,恨不得一刀宰了背叛他的淫婦和姦夫。
正在灶堂裡燒火的湖北佬也吃了一驚,這些日子裡,他剛從水北販米回來就投入到散粉鋪,日以繼夜加班,有一陣子沒有上東院,偶然聽到有關她的流言蜚語也不放在心上。春花是位冰清玉潔的姑娘。不會真情旁洩,烏鴉嘴裡吐不出人話,即使世上最正派的女人經過男人們噴飛的嘴沫也會著色,何必認真。但她如落到這位花花公子手裡,即使有天神護身也難逃魔掌的,那還了得?於是他丟掉一切,心如火燎地操捷徑趕在景山前,來到東院屋後,搬幾塊紅沙石,踮起腳,扒在視窗窺視……
不知誰家公雞叫了,時在天亮黑前,晨星稀落,涼風習習,經過一陣急促腳步聲,那本來溫馨的平房已展現在景山眼前,可今天他的心緒很壞。他一看大門敞開,估摸著他們都已經睡死了,景山怒不可遏,操起門口一柄榔頭,闖進裡間,掀帳一瞧,只見一對男女赤身裸體地疊在床上,一時血湧心頭,他怎麼也不敢相信,他一直敬她愛她的人竟然和別人上床,而睡在她身上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胞弟,這口惡氣怎麼咽得下,這個偽君子,他明明知道春花是我的人,他卻毫無廉恥,奪兄所愛,進行不堪入目的淫亂。他當然無法接受。於是他也不多想,掄起榔頭,對準他的臂部,啪啦一聲,狠狠打了下去,只聽得那睡夢中的景明哇呀一聲慘叫,待他再次舉起榔頭時,負痛的景明已經從床上滾下,赤條條地奪門而出。
景山扔掉榔頭,一個跨躍;騎在一絲不掛的女人身上,左右開弓,打了無數的耳光:“你這個不要臉的婊子,我一直愛你護你養你,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情,而你卻是水性楊花,朝三暮四,連我的弟弟都給你勾引進來了,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你的良心被狗叼去吃了!”
“你打,你打,你把我和肚子裡的孽障一起打死算了,省得你們臭男人們高興時作樂,不順心時作惡。我早已告訴過你,我是個不乾淨的女人,我不配你的,連湖北佬都不配。你當初怎麼表白的?我明明對你說,我的心連同我的身子都交給另外一個人了。而你說不介意的,當初你悔還來得及的,但你斬釘截鐵地說不悔。如今我已經懷孕了,這小畜牲是你惹下的禍根,景明半年都沒見面,昨夜被他打進門來,我作為一個弱女子怎麼辦?現在都給你看到了,如你高興,就把我孃兒倆一併處死吧!再說我一個寡婦懷了你的孽種,本來已經沒臉見人的,你不處死我,我也要尋短見……”
景山聽呆了,那五指森森的掌再也下不去了,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懷孕了,這顆種子果然是自己的,因為自從暴風雨襲擊她的屋宇他來補漏那夜起,四個多月還沒有人敢接近過,湖北佬在水北,景明給維虎背刀了半年,不可能有接觸的機會。
“還不快些穿好衣裳!”景山下了床,把掉在地上的衣物揀起來扔給她。她不接也不起床,毫無廉恥地躺在床上。景山也覺得這一榔頭打重了,雖然打在景明身上,但遭殃的還是她和自己的骨肉,心中不免有些後悔。再說這個女人已經羞愧難耐,再整治下去保不住會做出傻事來。於是自己上去給她穿好衣服。她就勢緊緊抱住了他,才哇啦一聲哭出來:“景山,你乾脆拿把刀來殺死我吧!出了這檔子事我還有臉出入人前?你也是個沒良心的,我懷孕以來也不過問一下,人家推我的門,我用身去堵,那裡堵得住?再說這屋也太清冷了,連野貓子都不敢作窩,我一個女人家天性需要男人呵護,昨天半夜三更有男人闖進來,我不給他又怎麼辦……”
景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