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銷魂,已使她長期壓抑的春情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釋放,如同旱苗得露,潤澤了心田,心滿意足地睡著了。周邊的一切也都恢復安寧。唯有她的桃腮不時綻開了嫵媚的笑靨,也許還在夢中慶幸她的美夢成真。她滿足了,可景連困惑了,眼前一片迷惘,難以面對的不僅僅青梅竹馬的景花,而是這位無遮無掩地向他表露一切,獻出貞操而無所企求的江湖才女。她雖沒有景花高山流水玉樹臨風那分高雅,卻有山澗流泉滾玉般的可愛。堂堂的七尺男兒,最痛苦的莫非做了背信棄義的事。如今摘取了她的處女果,又不能落戶為婿,辜負了姑娘一片誠意,而她因此而受損的聲譽又有誰來彌補?他該如何處置?”
事到如今,他應當機立斷,趁早拔身才是最好的選擇。於是他設法離開那溫柔的臂彎,輕輕地轉身起床,可她似醒未醒,反而搭上另一隻胳膊。扣住他的脖項,令人無法脫身,還好,這些天來通夜守靈,未曾閤眼?她畢竟睡意未減,不久又有了鼾聲……
寧靜的山村傳來了雞啼,天快大亮,再不走就脫身不了,於是下了狠心,把她的手臂移開,悄悄地抽身下床,穿好衣服,掮起包袱,開啟房門走出,再回探了一眼:“雨春,愧待你了!”
景連終於懷著羞愧的心情離開令他窘迫又有溫馨的花寨之家,面前是一帶凌波戲月,柳絲婆娑的清溪,過了長長的木板高架橋就算離開桃花寨了。可他剛邁上橋,就感到心跳耳熱:“如果她發現他不告而別,如此負心,又會產生怎麼樣的後果?”
他站在橋上,望著那幢鶴立雞群的土屋時,無意間碰上腰際的硬物——金條。這黃物原屬謝達輝船上竊取的不義之物,他在搏鬥時用生命作賭注換來的,指望它成家立業,一旦失去它,就可能打破同自己未來的骨肉團圓的美夢。可眼下不得不借用它來慰籍另一顆灼傷的心靈,填補自己良心上的缺憾。雖說金錢難買真情,但它足以解除父女倆流浪之苦,確保今生衣食 無憂。於是再度返回……
……
經過數天風浪,憑著一身充沛的精力換取川資。終於到達鷹潭。這是水陸要衝,天南海北的物流集散地,歲月把小小的漁村變成繁華富庶的商埠。商賈如雲,人流如織,那條沿信江的曲街及兩廂鱗次櫛比的店鋪,均用紅石鋪成壘就,顯得古樸陳舊,留下歷史變遷的記憶,在擁擠不堪的街口,又偏偏擺滿攤頭小吃,到處傳呼著“搖餈粑囉,一文三隻,二文七隻!”等叫賣聲,街面顯得活躍而富有生機。
景連把貨船上的大竹纜拋到沙灘上,再一躍上岸,系在駐船石樁上,鋪上跳板,把艙裡的一包包貨物卸到岸上,領了銀子,在碧波里洗了個澡,換上雨春親手縫製新衣,上得街來,在“通衢酒館”裡憑欄坐下,窗外漁排穿梭,魚鷹相爭捕魚的情景,盡收眼底。”
“客官,用點什麼?”酒保上來應酬。
“打二斤酒,一碟茴香佛豆。”“那菜、飯呢?”“不用了。”
酒保擺上杯盤,景連一邊自酌一邊觀察周邊動靜,不想對面案頭來了一個大漢,手握趕犬棒,桌檔上掛著百家袋,要了碗湯麵,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不久又擁進一群十五六歲孩子,全是衣不裹體的小討飯,一個挨一個讓他搜身,把所有銅板都搜刮出來,放進那隻鼓鼓囊囊的百家袋。
有一位小男孩向景連討乞,景連只得解開包袱,把雨春為他備在路上吃的最後兩隻蕎麥餅拿出來分他一隻。
“過來!”大漢嚴歷地喝道。那小男孩忙跑到大漢面前,剛把蕎麥餅咬在嘴裡,張開雙臂,讓大漢搜身,這才使景連意識到這大漢就是乞丐頭。那幫主搜遍了他全身,竟無文分,腦羞成怒,一拳打去,那孩子的門牙和蕎麥餅一起飛到地上,只見黃光一閃,那餅裡蹦出一根金條,那大漢忙搶上一步,一把抓起,放進百家袋欲溜,這事早已牽動店裡所有的眼球。
“慢著!”景連一個箭步上去:“這條黃金是我的!你沒見,它是從蕎麥餅中掉出來的?”“你的?這可是我的徒兒要飯討來的,怎麼會是你的?”那大漢揮著討飯棒:“徒兒們給我打!”他一聲令下,二十來個小傢伙一擁而上,拖住他的手腳,等景連三拳兩腳把他們放倒,趕到街上時,那大漢早已逃之夭夭,再回頭,那些小要飯的也已從側門裡落荒而逃……
景連萬萬沒想到,他送雨春一根金條,而她也竟在蕎麥餅裡藏著金條送他,忙回座頭,把另一隻蕎麥餅掰開,卻露一方小絲帕,展開一看,上面都寫滿蠅頭小楷“
恩君:
當我剛見你時,就覺得眼兒一亮,你像大海中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