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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意說出一個殺字?”

“什麼呼衍昴,”李晟道:“他是李家先代叛將李陵之後。雖然我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但同為李氏族人,他胸前掛得佩,怎隱得住我們的眼睛!”

“李陵之後?”我站起身來。

李陵是武帝時的大將,公元前九九年,漢軍分兩路負匈奴汗國進攻,一路是大將李廣利,出兵酒泉,深入西域,到達天山,被匈奴擊敗。另一路大將李陵的遭遇則更為惡劣。當時,李陵率領五千名步兵,從居延海(內蒙古額濟納旗),向北深入沙漠,行軍三十日後,在浚稽山(蒙古戈壁阿爾泰山),跟匈奴侯單于的三萬人相遇,李陵迎戰,殺死了上千人。單于召集援軍,共八萬騎兵,李陵只有撤退。但最強悍的步兵也擺不脫騎兵的追擊,匈奴兵團分為兩翼左右展開,把李陵兵團夾在當中。李陵逃走,幾天後,到達一個無名山谷,他規定士兵受傷三次以上的才準坐車,受傷兩次以上的改為駕車,受傷一次的繼續戰鬥。又殺了三千人,再走四五日,到達一片葦草茂盛的畜牧地帶,匈奴兵團順風縱火。但李陵卻先行縱火自救,再向南行,到達山地區域,且侯單于下令他的兒子攻擊。李陵兵團在樹林中設下埋伏,匈奴又損失三千人。且侯單于以元首之尊,親自指揮十六倍於敵人的精兵,追擊十餘日,仍不能取勝,簡直憤怒得發狂,攻擊更加猛烈。李陵在沙漠中再南行四五日,再次殺死匈奴兩千人。這時且侯單于已經發現李陵是一支孤軍,呼喊投降,緊追不捨。兩翼越過李陵,在李陵前方合圍,遮斷退路,箭如雨下,呼喊投降。李陵繼續戰鬥,一日之內,射出了五十萬只箭。箭用盡,就拋棄車輛輜重,全體徒步前進。還剩餘三千人,進入囗汗山(蒙古譜顏博格多山)。匈奴兵團堵住谷口,到了晚上,李陵徘徊嘆息說:“再給我們每人十枝箭,就能支援到邊界。”然而,他已經沒有一隻箭。半夜的時候,李陵下令擊鼓突圍,鼓破不能發聲。李陵命向四面八方衝出,一以分散敵軍注意,一以希望有人能逃回大漢報信。他與另一位將軍韓延年上馬,率親信軍人十餘人,越嶺南逃。匈奴兵團潮水般追擊,李陵身上只有短兵器,不能阻擋敵人,最後韓延年中箭而死,李陵被俘。這一戰,如果不是史學家記載失誤,那就應該是整個冷兵器時代步兵對騎士最牛最經典最不可思議的一場戰鬥了。

可惜,就是這樣一位了不起的將軍,卻被武帝劉徹以投降地理由逮捕處死了他的全部親屬,留下了千古的罵名。當他得知這個訊息之後,一怒之下,降了匈奴。相比之下,遇到父親的關羽可比李陵幸運多了。若是關羽遇到武帝,漫說以後被評為武聖,只怕連關西解良的鄉親都被他連累了。而歷史上同樣投降了曹魏的黃權,父親卻善待他的家人,父親說:“是我負黃權,權不負我。”而曹魏製造了黃權家人被害的訊息送到黃權處,黃權也一眼看出這是謠傳。君臣相得同心如此,實算是千古佳話,僅此一點,父親的氣量遠勝武帝。

我問道:“若果如是,他與你兄弟同宗啊,為何要殺?”

“李陵是我李家的叛徒,是我李氏地恥辱,我李家的家訓就是要與李陵的後人勢不兩立,只有以他們的血,才能洗去我們家族上的汙點!”

我站起身,看看跪在地上的李氏兄弟,他們那帶帶著少年的童真的眼睛是那麼純。我嘆口氣,搖搖頭,眼前現了呼衍昴的影子,怪不得他叫呼衍昴,還“不錯”什麼啊,我當時雖覺怪異,卻沒想到這上面。

我對李氏兄弟道:“你們起來吧。李陵不是你李家地恥辱,我是大漢的恥辱。不是李陵對不起大漢,而是大漢對不起李陵。或許你們一時不能理解這句話,但我希望你們以後能明白。”

我在帳中轉了個圈,想,若是早知道呼衍昴是李氏之後,我就在白天安排一場比武,讓李氏兄弟對呼衍昴,看他是個什麼表現,能否心念故國。不過此時再說已是晚了,明日劉豹離開,我總不能現攔。當下我提起筆來,在細絹上寫下了適才的四句話,吹乾了,捲起來,對李氏兄弟道:“你們兩個,現在去一趟驛館,我給劉豹諸人每人一件蜀錦披風,你們要分別親手交到他們屬下的手中。這細絹,必須與披風一齊交到呼衍昴之手。”

李氏兄弟應諾。

李氏兄弟走後,我輕撫著那頂頭盔。它的製作並不精美,式樣古拙,頂上甚至還嵌了幾片人頭骨,別有種蠻荒的蒼涼與大氣。我知道高祖劉邦曾贈給匈奴單于一身精美的衣甲,頭盔,護胸等地方都是由黃金白銀打造地。但他們,卻以此盔為傳家之寶,這實在是一個難以征服的民族啊。

而更加難纏的,是他們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