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病大將軍用鞭子在地上抽出五眼泉,就是後世的五泉山。讓兵士們喝了泉水之後,士氣大振,於是一路討伐匈奴,大勝而歸。此處作為 “茶馬互市”的中心地帶和絲綢之路上的重鎮,自古以黃河天險為屏障,是溝通中原通往西域和青藏的交通要塞,也是商賈雲集的繁華之地。駝隊馬幫往來頻繁,穿行於古金城的鬧市之中。波斯人把茶葉、絲綢以及大量的中國貨源源不斷地運往戈壁的各個地方,同時也把東方的文化帶到了歐洲的其他國家。
五泉山,俏立於黃河南岸,依偎在皋蘭山懷抱之中,是金城的天然畫屏。山由兩澗三麓形成,兩澗最深處俗稱東龍口、西龍口。山上丘壑起伏,古木參天,山環水繞,清淨幽雅,一座座飛簷高聳的殿宇樓閣、廊坊亭榭依山就勢,錯落其間。
我的目的地便是浚源庵。早聞此處方丈妙諦佛法精深,度人無數,我來金城,他曾拜會過我。但我心中,對異域僧人心持偏見,沒有接見他。然金城之盟,卻數度聽人言及他的名字,其人信眾頗多,大德高深。我不由也想會一會他。不過,在我的安排中,會他,只是會閻燮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行刺我的機會。
出營門,隨處可見軍人在修城牆、建軍營,他們石錘將士砸實,這些蜀中漢子,儘管才經歷大戰不久,卻是如此的快樂平和,絲毫不以為苦,他們邊砸邊唱邊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在表演節目。
出城只見數不清的農人在田裡間勞作著,收穫他們一年的辛苦和幸福。一量量牛車馬車在城中穿梭往返,拉載著一車車糧食。僅看這一點,遊楚就有大功,蘇則就有大功。
一路行著,軍士們見到我,只是行個禮,便又忙自己的事了,而行人則不同,他們認出我的車駕,便向我歡呼著,向前擠。八陣圖緊緊護衛在我的身邊,他們那怪異的全身甲,一個個有如移動的鐵獸,猙獰可怖,但周圍之人卻並不以為意。李氏兄弟隨在我的身邊,不由有些緊張,手中各持弓箭,眼望四方。若那刺客藏在人群之間,可就不好防範了。
不過我並不擔心,因為此次出城,我帶著二百軍馬,環在我的四周,自己也全身著甲,人群中亦有我的人藏在其間,刺客之所以為刺客,便需心思慎密,不會因輕易做毫無把握之事,那日只有我與趙正時,他都都未曾傷我分毫,何況今日。我看了看藏在人群中的護衛,緩緩站起身來,揮手道:“各位鄉親,禪亦凡人,不敢勞諸位如此厚愛,請各安其事,否則,蘇太守該責我擾民了。”
人們被我逗笑了,更加圍攏來,直到出城門方罷。
這些大都是閒人,秋忙時節,一般人是沒有時間看熱鬧的。離開城門,部隊行動快速起來,轉眼已至王泉山下。
正此時,忽一人衝出,來到我身前,跪地道:“世子殿下,請回鸞。”
看時,那人二十來歲年紀,頭戴小帽,身著青衣,僕從妝束。
我不悅道:“你是何人,敢攔我去路?”
那人言:“小人方德,金城野人。世子據金城,待民以仁,御下以慈,用賢臣,納直諫,萬民歡欣。今聞世子入山,故小人思薛廣德舊事,冒死進言,望世子駐足。”
此人口中的薛廣德舊事,是指西漢元帝祭高廟,出長安便門,要坐樓船前往,但那時船運並不發達,坐船被認為是不安全的。御史大夫薛廣德擋住元帝乘輿,摘下帽子說道:“君子不立早危牆之下,萬歲應該從橋上走,而不應坐船。”這是好話,但他下面的話可就太硬了些,“你不聽我的話,我就自殺,把血濺到你的車輪上,讓萬歲今天進不了祖廟。”元帝不由大怒,打算處罰薛廣德。光祿大夫張猛解釋道:“我聽說君主聖明,臣子就正直,乘船危險,過橋安全,聖明的君主不坐危險的車船,薛廣德的話應該聽從。”於是元帝就從橋上走過去了。難道他居然看出我此行的危險,他是什麼人?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我冷冷的看著他:“你也想把血濺到我的車上,讓我進不了廟宇不成?”
方德似是沒想到以納諫聞名的我,會如此對他,不由臉色發白。他抬頭望著我,汗一滴滴淌了下來,答道:“小人不會濺血,小人只請世子還車,世子不聽小人之人,小人便退。”
“退?來人,拿下他,阻我車駕,壞我心情,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以後我在金城,還能行路麼?”護衛上前,立時將方德綁了起來,並塞上了口。
這個方德,看樣子或是個知情人呢,今天,值得期待。
車至庵前,方丈妙諦早帶了人迎在路邊。我下了車,向他一點頭,那方丈道:“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