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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邊有訊息了麼?”聲音醇厚,又帶著一點點疲憊。

“靖安曹已看到袁營舉火,伏擊應該已經開始。”

“唉,若非倉促,本不必如此犧牲……”聲音遺憾地嘆息了一聲,彈動手指,“就按計劃去做吧。”

許褚肅然道:“屬下明白。”

整個船隊在烏巢大澤縱橫交錯的水道里小小轉了個彎,朝著岸邊飛馳而去。如果是大白天的話,那麼岸上的人就會看到,每一條船的船頭都站著一名烏巢水賊。他們不時發出指示,讓船隻避開過淺的水道或暗礁,以最高的效率接近目的地。

船隊很快就抵達了大澤的某一處岸邊,曹軍士兵爭先恐後地跳下船,在岸上迅速集結。在這些隊伍中,有許多張在大澤賊穴裡非常知名的面孔,有些人甚至還曾因為奮勇殺敵而被袁紹嘉獎過。這股曹軍從下船到整隊只用了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而且全程幾乎沒發出過聲音,只有凜凜的殺氣逐漸凝集。

他們登陸的岸邊,距離烏巢城的北門只有幾十步之遙。烏巢城背靠烏巢大澤,三面陸地都是嚴兵把守,只有靠著大澤的北面防守相對空虛。在這樣一個漆黑無月的夜晚,烏巢城北面甚至連火把都沒安放一把。所有人都覺得,曹軍在大澤損失慘重,已經被嚇破了膽,絕不敢穿越殺機四伏的烏巢水面。

這股曹軍在許褚的指揮下飛快地跑到城牆底下,拿出鉤索朝上一拋。十幾名腿腳利落的虎衛攀住繩子朝上爬去,不一會兒就到了頂端。他們貓著腰把鉤索換成了繩梯,讓更多人爬上來。沒過一會兒,北門居然就被這些先鋒從裡面推開了。

“備火!”許褚發出命令,他身後計程車兵們紛紛從身上解下一根纏著白布的粗大松枝,用火引點起火來。開始是十幾個火頭,然後擴散到幾十個、幾百個,烏巢城和烏巢大澤之間一下子被無數的火光充滿。

“殺!”許褚大喝一聲。

數千名士兵也隨之大喝,連天空的雲都為之顫抖了一下。曹軍的奇襲部隊像一把鋒利的戈,狠狠地啄向烏巢城的缺口。曹兵沿著城門衝了進去,然後散開到每一條街道。一直到這個時候,守軍才意識到城被突破了,他們驚慌地拿起武器,試圖去阻擋。可羸弱的運糧兵又怎麼可能是這些精銳的對手,散亂的抵抗幾乎沒有效果。

烏巢的街道很狹窄,兩側的空地幾乎都被輜重填滿。許褚和虎衛們組成了一個圓陣,把中間披掛甲冑的主公保護起來,快速推進,直撲向府衙。開戰前烏巢本為曹氏所有,所以城內佈置他們都非常熟稔。

府衙是天子的所在,是這次行動最為重要的目標,甚至比焚糧還關鍵。只有等到天子到手順利離開城池,攻佔烏巢城各處屯糧要點計程車兵才會放下火把,開始焚燒。

烏巢城並不是特別大,他們很快就抵達府衙門前。這座府衙和其他城市的府衙不太一樣,它是一座背靠高牆的石制建築,分為三層,每一層的建築外圍還有拱形邊牆,與其說是個府衙,倒不如說是一個城中要塞。這是當年為了抵禦烏巢水賊而修造的,因為不太好拆,所以佔領者無論是曹操還是袁紹,都沒把它拆毀,留到了現在。

許褚沒有立刻衝進去。天子既然在烏巢出現,那麼他的周圍一定有袁軍護衛據險抵抗。在清剿乾淨之前,他可不想讓主公冒風險進入。他正考慮如何分派人手,忽然一名虎衛發出一聲叫喊,許褚疑惑地朝另外一個方向看去。他看到,在火把和燈籠的映照下,一縷青煙嫋嫋升起,很快青煙轉成了黑煙,愈加濃烈。

“這是誰擅自先動手了?”許褚眉頭一皺,大為不滿。

“是我。”

一個嘶啞而得意的聲音從府衙上方傳出來,在場的人同時抬起頭來。只見一個身裹青袍的怪人站在府衙的第三層高處,以手憑欄,用一隻獨眼居高臨下地瞪著他們,如同一隻掛在樹上的夜梟。原本只是遍佈血絲的眼球,今夜竟是格外血亮。

“蜚先生?”許褚仰頭大叫。

“用心良苦哇。”蜚先生高抬起雙手,語氣有些感慨,“你們跟烏巢賊們演了那麼久的對手戲,犧牲那麼多條性命,只是為了讓我相信大澤水路已是險途,不加防備。又把張繡棄掉,誘走我的重兵。用心良苦啊,用心良苦。”

“苦你姐姐!”許褚拿起一把手戟,猛然投過去。蜚先生閃身避過,他渾身膿腫,動作卻是不慢。手戟砸在石欄上,濺起幾塊碎石。

“你們是不是覺得,烏巢已是你們的天下,成功近在咫尺?”蜚先生的腔調裡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狂熱。許褚決定不去理他,專心攻打府衙。這傢伙顯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