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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楊俊回答說是接兒子從溫縣到許都的半途遭遇了匪人——而那一天,恰好發生了寢殿大火。

想到這裡,趙彥又旁敲側擊地問了幾句,問老織工是否知道楊平這個人。老織工召來一個小工,吩咐她出去端些水來,這才告訴趙彥,楊平一直被寄養在司馬家,被司馬防當親兒子養。這件事整個溫縣的人都知道。

“司馬防很疼愛他,也就是說,李家娘子的絹布,楊平也有資格穿戴吧?”

“嗯,司馬老爺很疼愛他,與司馬家的幾位公子待遇上沒什麼區別。”這時候老織工詫異地反問道,“楊平那孩子到底怎麼了?最近總是有人來打聽他的事情。”

趙彥聞言,悚然一驚:“除了我還有誰打聽過?”

“就在幾天之前吧。來的是個當兵的,自稱是許都來的,來問我楊公子的相貌如何。”

趙彥呼吸頓時急促起來。他那天偷聽了唐姬和孫禮的對話之後,知道這個前來溫縣的人是鄧展。看來鄧展打聽的,正是楊平的相貌,他返回覆命,結果半路遭遇了襲擊,最後畫像落到了郭嘉手裡。

換句話說,楊平果然是這一切矛盾的核心。這個年輕人明明已經在半路死去,卻驚動了這麼多勢力的關注。不僅郭嘉親自關注,就連唐姬以及她背後那不知名的力量,也急切地想要把畫像弄到手。

一個普通的年輕人,怎麼會招惹這麼多人的注意?那天晚上潛入寢殿的,難道是楊平的鬼魂?

趙彥的思路有些混亂,他忽然想到,眼前的這位老織工,才是解決這些疑問的關鍵。他調整了一下呼吸,慢慢問道:“您能給我描述一下楊公子的相貌麼?”

“又要說一遍啊。”老織工不太情願,趙彥再三請求之下,她才勉為其難地開始描述。趙彥不擅丹青,但以前為了討董妃高興,多少也掌握了點技法。根據老織工的描述,他在一張紙上畫下一張人臉,並不斷根據描述修訂。

當畫像最終完成以後,趙彥拿起來端詳,整個人在一瞬間如被雷殛,僵滯在了原地。強烈的風暴在他內心掀起滔天巨浪。

畫像的人臉他太熟悉了。在董妃去世後的每一天晚上,這張臉都會出現在趙彥的夢裡;每一次朝會,這張臉趙彥都會注視良久。每一道皺紋、每一段輪廓都深深烙印在趙彥內心深處,熟稔無比。

“天子?!”趙彥不由得脫口而出。

和天子一般模樣的楊平,性格突然大變的天子,寢殿那場詭異的火災,這許許多多紛亂的線索被風暴吹起來半空,彼此組合,一個趙彥一直在苦苦追尋的答案呼之欲出。

趙彥放下畫像,死死盯著老織工,目光像兩隻銳利的鷹爪,試圖從她的身體裡再剜出更多的秘密來。老織工有些驚慌地朝後挪了挪屁股,不敢與之對視。

突然趙彥的後腦勺被一個巨大的東西猛然撞擊,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一名身材魁梧的家丁放下手中圓木,把暈迷不醒的趙彥拖走。一個身穿錦袍的男子走進織室,掃視一圈,臉色有些陰沉。老織工連忙伏身在地,略顯緊張地說:“大公子,老身謹遵您的吩咐,一發現這人探聽楊公子底細,就立刻通知司馬府了。”

司馬朗“嗯”了一聲,俯身把趙彥掉在地上的畫像撿起來看了一眼,問道:“他都問了些什麼?”老織工把剛才兩人的對話複述了一遍,司馬朗皺起眉頭,把那截殘布拿起來捏在手裡。

一截屬於司馬家的絹布,卻來自於一個從許都來的議郎。這讓司馬朗陷入沉思。

“他還說了什麼?”

老織工道:“他看畫像的時候,好像說了一句‘天子’。不過聲音太小了,老身也聽不太清楚。”

“你記住,你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沒看到,明白了麼?”司馬朗一字一句地說。

老織工惶恐地連連頓首。司馬朗雖然並無官職在身,可司馬家在溫縣權勢熏天,想弄死一個小小織工,可比捻死個螞蟻都容易。

警告了老織工以後,司馬朗離開了織室。在門口等候的縣丞見他出來,迎上去有些緊張地搓手道:“大公子,這可是朝廷派來的人,萬一出了事追究下來……”

司馬朗冷冷瞥了他一眼:“我們司馬家自然會給朝廷一個解釋。”縣丞諾諾而退。如今朝廷權威喪盡,各地郡縣治官大多形同虛設,若無當地大族認可,屁股沒坐熱便可能會丟掉性命。司馬朗能給他一個解釋,已算是很給面子了。

打發了縣丞,司馬朗吩咐家丁把趙彥偷偷運去一處隱秘的塢堡,然後回到位於孝敬裡的司馬府,徑直去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