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說。
直到她終於不耐煩了,才問他到底找她做什麼,他才慢慢開口,“你比誰都清楚,還何必要我說。我只想讓你告訴他,我在等他。”
什麼啊。
這話好像就是在說,你告訴他我在找他,他自然會來找我。
我不用和你搶,他本來就是我的。
——開什麼玩笑?
“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吧。”她一個人喃喃道,“我再去找一家別的店,換一個屋子住,我也攢了些錢的,能找一個像樣的房子,不必住這種地方了……吶,你會,跟我走吧?”
“那個男生……現在在哪兒?”
沒有正面回答她的提議反而提起那個男生的陽州讓她心裡一涼:“他弄得我煩了我就去陪一個老客人了,走的時候他好像還在那裡坐著,現在我就不知道了。剛才我說的,你……”
還沒等他說完,陽州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將床四邊七零八落的衣服拽過來穿好,“你要去哪兒?”莉娜一頭霧水地問道,卻見陽州披上了外套,拎起倚在牆邊的吉他,繞到她面前親了她一口——
“別對我這種人動真感情。換個地方,或者找點正經工作,有個男的在跟蹤你。”
說罷,他就向門口走去,拉開門的一瞬間,她看見那個男生,在門外站著。
“啊,跟蹤的不是這個,是另一個哦。”他轉過頭來,外面的光線讓她足以看清他的臉,宛若電影一般的畫面,漂亮的男子看著她,眼帶笑意:
“謝謝。”
*
在這一個多月裡,就“立軒見到自己會先做什麼”這個命題,陽州曾想出過一千種答案。
扇他一巴掌。
扇他兩巴掌。
把他胖揍一頓。
不辭而別,這是什麼混帳事啊。就算是那個小少爺都會不可避免地伸出拳頭來,就像之前他辜負的那群男男女女一樣。而在這一拳之後,他也可以像之前一樣,遠走天涯。
所以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想出了自己的一千種死法。
這也就代表著,在他離開的瞬間,他就想到了立軒會追過來。
雖然他自己也很討厭這種局面,可是小少爺一定會找過來,不會那樣輕易地放棄,只是他沒有想過,他是這麼的拼命,這麼快,就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了他。
“喲,小少爺。”
☆、第二十六回 不愛(完)
他想過一千種見面的方式,更想過一千種見面時的表情。
他覺得自己對他已經足夠了解,所以不論他以怎樣的表情見他,都會在他的意料之中。或憤怒或悲傷或喜悅,他都會全盤接受,反正,結果都是一樣。
可他還是錯了。
卻怎麼也想不到,他們時隔一個月的再會會是這樣的——立軒一臉平靜地站在昏暗的走廊裡,面色疲憊,目光卻異常的平靜,他沒有伸手扇他,更沒有張口罵他,也沒有突然哭出來撲到他的懷裡,他一直都是與眾不同的,從吸引他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是與眾不同的。
那張臉上有這一個月來生活的不易,有出入一些亂七八糟的場合所沾染的風塵,他的身上有著夜場才有的奇怪味道,平靜中深埋著些許新添的滄桑。原本就對這些場合一竅不通的他是怎麼找到他的,原本就為了給他治病花光了全部積蓄的他是怎麼找到他的。他想都不敢想。
只知道,這一切,都不適合他。
無論是那發青的眼圈,還是那疲憊的神色。
無論是那身上的酒味,還是他放在前口袋裡的煙盒。
這一切,都不適合他。
像他一樣,不適合他。
“和我回去吧。”立軒一字一頓地說道,打破了尷尬的沉默,“大家都在等你。”
為什麼現在還要對他說這樣的話呢?
為什麼你不打我呢?
為什麼不把你滿腔的憤怒與委屈說出來呢?
為什麼不把你的艱辛說出來呢?
為什麼到這種地步,都要包容這樣的我啊。
“我已經退學了,回不去了。”
聽到這話立軒也是一副毫不意外的樣子,他將身後背的雙肩包拿到身前,在陽州面前開啟:“東西我都帶齊了,銀行卡里還有一些錢,雖然不多但是一時夠用,衣服我也帶了些,其他基本能用的東西我也都帶上了,同學我也都打好招呼了……”
“你不能來。”“我跟你走。”
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