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的王熙鳳直跳腳,但是平兒卻是賈璉正經的通房,賈璉要去他屋裡睡,王熙鳳也無可奈何。且說寧國府中正滿心備嫁的尤二姐聽了賈璉同賈珍說的暫不操辦的話,憂心忡忡的回了閨房。美豔無方的尤三姐隨後跟著姐姐入了房間,怒氣衝衝的說道:&ldo;呸,都是一群沒擔當的軟貨。上床的時候什麼都好,一下了地就不是他們說的了。&rdo;尤二姐一臉悽苦的說道:&ldo;二爺說的也是。如今國孝家孝兩重孝,我就是過去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反倒又被人指責一回,其實也沒什麼意思。&rdo;尤三姐聽了尤二姐的話,一時間怔住了。半日,訕訕說道:&ldo;姐姐,你後悔嗎?&rdo;尤二姐悽然一笑,搖頭說道:&ldo;悔不悔的,都過了這麼多年了。還說這些個做什麼。說一千道一萬的,也是我們自甘墮落自輕自賤,人家才不當我們是一回事兒。&rdo;尤三姐冷哼一聲,開口說道:&ldo;不過是有兩個臭錢就拿著我們姊妹兩個權當粉頭兒取樂罷了。他們這群爺兒們又清高到哪裡去了。如今錦衣玉食的供著姑奶奶也就罷了,倘或稍有不順意的地方,且看姑奶奶給他好看。&rdo;尤二姐輕嘆一聲,沒有說話。正房裡尤氏聽賈珍說了賈璉的決定,也鬆了口氣道:&ldo;既然璉二爺心中有數,肯為了前程名聲著想,那就是最好不過。等到一年之後孝期滿了,他是想納侍妾還是想娶二房我也管不了。只要他能自己擺平鳳丫頭就好了。&rdo;賈珍聞言,有些不屑的哼了一聲,道:&ldo;不過是一個脾氣爆些的母夜叉罷了,論心機手段也就那樣。以前是賈璉沒有根基,不得不巴著王家的威勢。如今賈璉已經走了江南的門路,一門心思要跟著尚榮幹,那王家這邊就是有則添光添彩,沒了也並不礙著要緊的事兒。他自然也不會像先前那般害怕鳳丫頭。你沒聽說在江南的時候,這位璉二爺就已經轄制住了鳳丫頭,家中嬌妻美妾也納了不少,只不過這次回京都沒帶來罷了。&rdo;尤氏心下一動,開口說道:&ldo;那這麼多年,怎麼也不見璉二弟弟有個後人?&rdo;賈珍搖了搖頭,這話就不好說了。不過他原本就貪戀尤氏二姐妹的美貌,那當日也不過是礙於情面且又玩夠了尤二姐,才允了賈璉娶她為外室。可如今賈璉又反悔了,他也樂得收容兩個姑娘在家中住著,閒來無事逗弄恣意一番,也是好的。這麼想著,心下一熱,藉口府中還有要事處理就離了尤氏的院子。那尤氏原本就是個軟弱不堪的,當年賈珍同兒媳婦秦可卿苟且之事她都不敢言語。如今賈珍又尋了她兩個庶妹來取樂,她雖然心中不贊同不樂意,但更是不敢多話。兼之那尤三姐又是個最為潑辣跋扈的,仗著自己風流標致,每日裡總打扮的花枝招展,言語放蕩,真真比個窯子裡的粉頭兒還多出三分□浪態。她瞧見賈珍等人貪戀他的美色,就拿捏著賈珍父子的褲襠挑揀吃穿,肆意禍害。打了銀的又要金的,有了珠子又要寶石,吃著肥鴨又宰肥鵝,天天鬧騰的寧國府裡雞犬不寧,怨聲載道。尤氏看不過眼,又怕這兩個□蕩貨牽連了惜春的名聲,索性天天帶著惜春打著侍奉賈母為由頭來榮國府這邊躲清靜。她本就性子婉柔,和李紈交好。如今心裡多了好多苦楚不敢同旁人說,也只能在稻香村裡嘀咕兩句。李紈聽著尤氏的水深火熱,暗自嗟嘆。丈夫不尊重,兒子不恭敬,唯一的小姑子雖說還好,但到底是個沒出個的閨女家,平時也指望不上。唯一的親人還是繼母和她帶來的兩個拖油瓶,如今也不省心。府中上上下下的主子奴才都冷眼看著她的笑話。這尤氏倒也是個苦命的人。當下也不計較什麼,很樂意在稻香村款待這對姑嫂。然則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當初尤氏勸惜春搬走的時候是如何的理直氣壯,如今又天天帶著惜春回來探望賈母。來往次數頻繁了,最先起疑心的就是邢夫人。只因惜春和她名下如今正養著的迎春還算說的上話。稍微打聽一二,寧國府那邊的糟心事兒立刻一五一十的付出水面。邢夫人和尤氏都是續絃,且兩人都是那種性子綿軟管不住丈夫的人。但邢夫人對自家不行,對孃家人可是挾制的牢牢的。如今聽見尤氏的繼母和兩個繼妹竟然做出此等不要臉面的事兒,同為大婦的義憤填膺之下,倒是狠狠罵了賈璉好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