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瑾聞言,很是幸災樂禍的勾嘴說道:&ldo;倘或茜香國惱羞成怒,徑自傷了南安郡王解氣,更是最好不過的了。&rdo;賴源窺著賴瑾的神色,也介面討好道:&ldo;要是他們能乾脆殺了南安郡王解氣,更是一了百了。&rdo;賴瑾搖頭說道:&ldo;這是不可能的。茜香國雖說此番用計俘虜了南安郡王,不過總體戰勢還是不妙。自然不敢太過觸怒大業朝。所以他們即便是不滿南安郡王,也只不過是言語行動侮辱一二罷了。人命關天,倘或他們真敢對南安郡王不利,聖上礙於顏面也會出兵替南安郡王報仇的。屆時沒了海上大本營的茜香國就不妙了。&rdo;賴源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賴瑾又吩咐道:&ldo;你繼續盯著茜香國和南安郡王府兩邊。既然聖上有心在最後關頭看笑話,我們就且等他們到了西海沿子再行動也不遲。&rdo;賴源聞言,頷首應諾,躬身退出。八月初八乃良辰吉日,宜出嫁,宜送行。海風推動著海浪拍打岩石,層層海水跳躍著擊打沙灘,空氣中飄蕩著林海城鎮中特有的海風腥鹹的味道,苦澀的好像少女流不盡的淚水。從京城發嫁一直舟車勞頓的南安郡主出嫁儀仗跋山涉水終於到了大業朝境內的最後一站地‐‐西海沿子。儀仗到達的時間乃是當日午後,賴瑾早早就已經吩咐屬下官員將驛站收整出來以備出嫁儀仗休息安置。次後便已西海城知府以及兒時玩伴的雙重身份面見瞭如今的南安郡主賈探春。早就得知賴瑾在西海沿子任職的賈探春即刻接待了賴瑾。看著身穿緋色官服頭戴烏紗越發襯出膚色白皙,面容精緻的兒時玩伴,探春不由得輕嘆一聲‐‐自那年王夫人想要將她許配給賴瑾未果之後,這倒是兩人頭一次單獨見面。&ldo;微臣見過郡主殿下,郡主殿下萬福金安。&rdo;賈探春無奈的搖了搖頭,沒什麼精氣的開口說道:&ldo;快些起來吧。不過是個哄我做替身去受苦的噓噓名頭罷了,難不成你也要取笑我?&rdo;賴瑾起身,微微笑道:&ldo;看來三姑娘是不想嫁入茜香國為王妃的。&rdo;賈探春嗤笑一聲,開口說道:&ldo;嫁到蠻夷之地做王妃,其刑無異於流放三千里,又有什麼可稀罕的。我也不過是沒法子罷了,不過以我一人之身能報答榮國府以及老爺太太對我的養育之恩,也算這輩子沒白活。&rdo;賴瑾笑眯眯說道:&ldo;三姑娘倘或不喜歡這高嫁的婚事,定然也有周折的法子。茜香國使臣明言要南安郡王府的嫡系血脈嫁入藩國為妃。三姑娘不樂意嫁過去,興許人家也不願意娶,到時候大家兩拍即合,各自又各自的緣法也說不定。&rdo;賈探春聞言眼睛一亮,旋即又黯淡下來,搖頭說道:&ldo;現如今木已成舟,米已成炊,連人都走了這麼遠,哪裡還有法子。何況府上已經應允了南安太妃,南安郡王府目下也正差人打點我們府上被御史彈劾一事。如果和親這裡出了什麼岔子,我怎麼向府上交代?&rdo;賴瑾不屑的撇了撇嘴,不贊同的說道:&ldo;府上有沒有罪過,究竟有多大的罪過是聖上說了算。南安太妃說要幫著府上想著,意思是好的,只是未免太高估了她自己個兒。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自己都快自身難保了,哪裡還有閒心去幫扶府上?&rdo;賈探春介面附和道:&ldo;自打我知道太太悄悄收下了甄家的東西,我便覺察出有這麼一天。正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像咱們那樣的人家,若是從外頭殺來一時是殺不死的,不過要是自己人行事不檢點讓人抓了大把柄,興許就要鬧出不可收拾的禍事來。&rdo;賴瑾頷首應道:&ldo;所謂不做死就不會死,大抵就是這麼一回事兒了。&rdo;饒是賈探春因為替身遠嫁一事悶悶不樂,難以開懷。聽了賴瑾如此尖酸刻薄又搞怪可樂的話,也禁不住展顏微笑。&ldo;瑾弟弟說話還是這麼伶俐逗趣兒,我原本心裡有十分苦悶,和你說兩句話,也去了七分了。&rdo;賴瑾一臉鄭重的承諾道:&ldo;你放心,不出三日,我會讓你另三分也沒有的。&rdo;言畢,瞧見時間不早,立刻起身告辭了。賈探春見狀,原本因見了賴瑾而稍稍開解的情懷又鬱悶下來。她嘆息一聲,起身說道:&ldo;我知道你如今身份有別,不好在我這裡呆太久。可是看著從小兒一起長大的情分上,好歹記著這幾日勤來看我幾回,興許這一輩子也都見不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