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侃侃而談的笑語，便將聖上的示恩當著大庭廣眾之下點給沈軒，順道也拉近了自己同功臣的距離。太子殿下看著沈軒略微動容的神色，滿意笑道：&ldo;想必你們談了一個晚上也無暇吃飯。正好大家一起吃些早飯，大軍也要做些休整，次後還要儘早啟程，回京獻俘。&rdo;眾人聞言，立刻起身，抱拳說道：&ldo;末將應諾。&rdo;於是草草的吃過了早飯，眾位將領自去安排軍中事務不必細說。這廂太子殿下拉著賴瑾，故作好奇的說道：&ldo;卻原來探花郎與沈將軍的關係如此之深，瞞的孤好苦。快些將你們兩人的舊事說些給孤聽聽。&rdo;賴瑾苦笑的勾了勾嘴角，知道太子殿下刻意拉攏之意。卻也無從拒絕，當下將自己同沈軒如何相識的原委一一說給太子聽。只隱去了關於沈軒身世等太過私密的部分。饒是如此，沈軒這一身跌宕起伏的經歷也引得太子殿下扼腕嘆息，不住的說道：&ldo;果然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筋骨。若不是前塵太過痛苦，想必也沒有今日如此風光奪目的冠軍侯。&rdo;賴瑾默然，不知道該怎麼接這一句話。好在太子殿下只是自己感慨一番，也沒想讓賴瑾回應。一番唏噓過後，當下拉著賴瑾出營帳，饒有興味的說道：&ldo;孤此前在宮中，每日學習怎樣處理政事等等。從來沒入過軍中。探花郎不如隨我一同看看，瞧瞧這打敗了北蠻王庭的軍隊是何等的驍勇精銳。&rdo;賴瑾自然是無可無不可。當下兩人便在一群侍衛贊禮者的陪同下游逛軍中大營。一時間到了關押北蠻俘虜的地方，太子殿下不免好奇說道：&ldo;孤從未見過北蠻人長什麼樣。聽父皇和教導孤功課的太傅們說，這北蠻人各個長的像黑熊一般高大，茹毛飲血，生啖人肉。你同孤一起去瞧瞧。&rdo;賴瑾不知道太子殿下是生性如此跳脫，還是有意如此作態。只好默不作聲的跟在太子身後，前去觀覽北蠻俘虜。將近一萬的俘虜被圈禁在大營北部，因怕他們有力氣鬧事，已經有三天沒給飯吃，每日只給了限量的清水保證他們不會被渴死，五天給些清粥饅頭保證他們不被餓死。因此太子殿下和賴瑾前去觀閱的時候，並沒有看見精神抖擻如何魁梧的北蠻將士。倒是看見了一個個倒地不起，餓得兩眼昏花的難民。太子殿下站在欄杆外頭靜靜打量了一會子，開口笑道：&ldo;這北蠻人其實和我們大業人長得也差不多。可嘆此前朝中大臣對其如何的妖魔化，孤差點以為他們都是有三頭六臂的哪吒了。&rdo;這話雖然平常，可是聽在北蠻人的耳中不免帶了幾分輕視不屑。當下便有幾個能聽懂漢化的北蠻將士對著太子怒目而視。被守衛在外的將士們看見了，立刻提著鞭子走入其中，狠狠的抽打了一番。太子殿下從小學的便是&ldo;非我族類其心必異&rdo;的教育，因此看著那些個北蠻俘虜被大業將士們用皮鞭打得滿身是血，也沒有動容。倒是津津有味的看了一會子，方才拉著賴瑾說道：&ldo;你是文人，本該呆在書香文墨經史書典當中。孤卻拉著你來看這些東西，實在是有辱斯文，我們且去罷。&rdo;賴瑾自然沒有別話。這廂太子殿下帶著賴瑾出來，走了一半的時候又想起什麼似的轉頭問道：&ldo;那個北蠻的左賢王被關押在哪兒了？&rdo;後頭守衛計程車兵見狀，立刻躬身拜道：&ldo;回太子殿下的話，北蠻左賢王被另行關押在營帳內。&rdo;所謂左賢王便是北蠻可汗選定的繼承人，擱在他們大業身份地位就和太子差不多。太子之所以單問了左賢王，也是心中起了比較之心。聽那士兵如此應對，遂開口說道：&ldo;既如此，你便帶著我們前去觀看一番。&rdo;那士兵低聲應是，立刻起身引著太子殿下和各位使臣前往關押北庭左賢王的地方。和對待北蠻將士俘虜的粗魯嚴厲不同，大業君臣對待左賢王的態度還是比較有禮的。整齊乾淨的營帳，一應俱全的器物，精緻可口的飲食，只除了手上腳上都扣著重重的鎖鐐不能隨意走動之外，左賢王的用度待遇和大業的將軍們差不多。太子殿下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讚道：&ldo;我大業畢竟是天朝上國，禮下於人，饒是這些個蠻夷不懂得感恩戴德，倒是也顯出了我央央大業的雍容大度。&rdo;那左賢王聞音而起，視線冰冷的打量著進入營帳的太子殿下和諸位時辰。半日，用地道的大業官話說道：&ldo;龍擱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