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十一年的冬天來的很早,且十分的陰冷。
寒風肆虐。
朝和殿
暖閣內
水墨笑將手中的賬冊擱下,然後看向旁邊坐著的蒙斯醉,“沒有什麼大問題,你也幫本宮管著後宮銀錢的事情好幾個月了,也是上了手,往後便便無需月月將賬冊交給本宮檢視,每年年末,你將大概的情況跟本宮說說即可,此外,如今西南有戰事,南方又大旱,後宮的支出能省便省,後宮人也不多,應該還可以省出一些銀子的。”
蒙斯醉點頭,“臣侍再看看。”
“嗯。”水墨笑端起了熱茶抿了一口,“再過些日子便是陛下的壽辰了,如今西南戰事吃緊,南方又大旱,陛下怕也沒有心情,不過這件事還得辦,你看看如何辦既不會有損陛下的顏面,也不會讓陛下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臣侍過幾日會拿出一個章程給鳳後的。”蒙斯醉想了想道。
水墨笑低頭用茶蓋撥著杯中的茶葉,熱茶散發出來的熱氣徐徐地撲到了他的臉上,有些模糊了他的視線,“如今入冬了,南苑那邊甚是陰冷,二皇女繼續呆在那裡卻不利於養傷。”
“真的要送去隴縣?”蒙斯醉微微斂眉,官氏固然可恨,可是二皇女……卻也真的可憐,還有四皇子,他們父親所造的孽卻如數報應到了他們身上。
“昨日李院正回來了一趟,二皇女這兩日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水墨笑擱下了茶杯,看向蒙斯醉,“李院正說,性命危險是過去了,不過這身子也是要養上好些年方才能夠好過來,同時還得防著後遺症,她的身子,算是毀了一半了。”
蒙斯醉嘆息一聲。
“隴縣的行宮雖然不偏僻,但卻也真的是個好地方,她去南苑的時候本宮便已經讓內務府收拾過了。”水墨笑繼續道,“她如今過去也不會委屈了她。”頓了頓,又道:“這段時間陛下忙著朝政,沒有再提起這件事,但是我們也不能便這般認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與其來日陛下想起了這件事恨意再起親自處理,不如現在便送她離開……她留在京城當中,也未必是一件好事,二皇女不是四皇子,陛下沒有動四皇子,除了他年幼從未參與這些事情之外,還有便是陛下對四皇子其實並沒有上多少心,便也沒有這般的恨,二皇女自幼雖然不是最出挑也不是最得陛下看重,但是,陛下也是對她放了不少的心思,官氏的惡行她或許沒有參與其中,但是卻也是知情不報,陛下當日有多在乎這個女兒,如今便也又多恨,不僅僅她是官氏的女兒。”
蒙斯醉也是明白,“臣侍明白。”
水墨笑沉吟會兒,心裡也因為這些話題而堵的慌,吸了口氣,然後便岔開了話題,“還有一件事,前幾日安王正君進宮給本宮請安,言語之間提及了安王世子的婚事,去年年前陛下也曾跟本宮提過安王世子和蕭家這事,陛下當時原本是打算今年入夏指婚,然後讓他們年前完婚,不過出了……出了這般多的事情,陛下怕也是顧不上了,這些日子都是你在陛下身邊伺候,你看看尋個時機給陛下提提。”
“鳳後。”蒙斯醉想了想,“臣侍覺得這件事還是陛下去提比較好,畢竟,陛下是和鳳後商議過的。”
他有些不太明白這些日子水墨笑的行為。
明明他也是關心陛下,可是平日裡卻甚少在陛下面前出現,反而讓他去陪伴陛下。
水墨笑看了他一眼,沉吟會兒,“既然如此,那便由本宮去說吧,這小半年來宮裡面出了太多的事情了,有件喜事沖沖也是好的。”
“鳳後……”蒙斯醉想起了一件事,“陛下一直不讓禮部辦皇貴君的喪事,這是……”
水墨笑沒有回答,只是伸手去端茶杯,喝了一口,卻發現,已經涼了,那涼了的茶水順著咽喉進入了身體,涼意蔓延。
這些日子當中,他儘可能地避擴音到雪暖汐,除了不想再刺激她,還有便是,他真的累了。
這件事的陰霾從未散去過,但是不提,起碼可以得到了一些喘息的空間。
不管是對他,還是對她。
興兵西南,為的不是江山社稷,而是為了一個全宸皇貴君。
所以,即便外面吵的厲害,他也沒有去幹涉插手,甚至可以地排斥那些訊息,因為他知道,她不可能這般輕易地便作罷。
水墨笑不是不擔心朝中的形式惡化,可是,他真的沒有法子。
勸,或許不但不能讓她停手,反而會讓火上添油。
其他的事情上,他可以不懼怕後果地與她吵,可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