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帝二十四年的下半年的朝堂基本是在紛亂中度過。
而引起紛亂之人自然就是司予赫。
雖然她被削了榮王的稱號,但是卻沒有被奪去兵部的差事,從她重新上朝的那一日開始,在朝堂上,她便專注地做一件事,那便是與太女作對。
事無大小,只要能夠找太女麻煩的她都去做,甚至明明是錯的,她也去做,此外,便是開始拉攏朝臣,經營自己的勢力。
朝堂的大臣意外於司予赫的轉變,更驚奇於永熙帝的態度。
這半年來,除非司予赫做的太過分,或者過於的無理取鬧,永熙帝都不插手,一副任由著她鬧的態度。
這讓朝臣糊塗了。
永熙帝這般做究竟是偏幫大皇女還是在給太女考驗?
太女之位究竟算不算受到威脅?
轉眼入秋,十月的秋獵如期進行。
而便在眾人前去圍場之前一日,朝和殿傳出鳳後病了的訊息,隨後,鳳後向永熙帝請旨,希望大皇姐留京侍疾。
永熙帝準。
因為大皇女沒有去圍場,因而整個秋獵進行的很順利,十月末,寒風驟起,十一月初,京城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大雪。
朝和殿
寢殿內
“咳咳……”水墨笑一邊咳嗽著一邊將宮侍遞過來的烏黑湯藥喝下,臉色青白青白的。
永熙帝坐在一旁,眉頭緊緊蹙著。
好一會兒,水墨笑方才喝完,隨後接過了宮侍遞過來的熱茶漱了口,方才看向永熙帝,見她眉頭緊蹙,便微笑道:“陛下放心,臣侍沒事。”
“都已經一個月了,你的咳嗽還是沒好全!”永熙帝開口。
水墨笑淡淡一笑,“年紀大了,又入冬,難免難好的,你放心,御醫說了沒有大礙的。”
永熙帝盯著他半晌,眼底似乎閃過了什麼,“好好休息,那些有的沒的的,便別想太多了!”
“嗯。”水墨笑微笑應道,隨後,微微動了嘴唇,似乎要說什麼,但是終究還是沒說出來。
“好好休息,朕明日再來看你。”永熙帝開口道,隨後起身欲離開。
“陛下。”水墨笑卻叫住了她,“臣侍有件事想求陛下恩准。”
永熙帝看著他,“說罷。”
“如今入冬,京城冷,李氏這般情況我擔心他留在京城會受不住嚴寒,所以想求陛下恩准,讓赫兒帶著他去隴縣行宮避冬。”水墨笑看著她,緩緩說道。
永熙帝凝視著他半晌,“鳳後……”話頓了頓,隨後方才道,“已經下雪了,這時候出門對他更不好。”
“陛下……”
“鳳後。”永熙帝打斷了他的話,“有些事情既然走出了第一步,便沒有後悔的機會!”
“我……”
“你好好休息。”永熙帝繼續道,“宮裡面瑣事交給德貴君處理就是了,別勞心了,更不要拿自己的身子胡鬧了!”說完,轉身離開。
水墨笑笑了笑,卻是一片哀慼。
真的不能彌補了嗎?
寢殿之外,大雪紛飛,寒風刺骨。
永熙帝攏了攏身上的大氅,凝注著漫天的大雪,靜默良久,隨後方才道:“禦寒的衣物都送去太女府了?”
“都送去了。”冷霧回道,“再過幾日便是司徒側君的預產之日了,皇貴君也是不放心,所以方才一直住在太女府的。”
永熙帝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住在太女府也好,至少清淨。”
“陛下若是想皇貴君了,奴侍去請皇貴君回來。”冷霧道。
永熙帝沉吟半晌,“大冷天的,便不要折騰他了。”頓了頓,垂下了眼簾,“司徒氏的胎可確定了?”
“簡御醫做了三次的診斷,應當不會錯。”冷霧回道。
永熙帝抬起眼簾看向眼前肆虐的大雪,眸中一片幽暗,“很好。”隨後,又道:“孩子滿月之後就動手,謹慎一些,莫要讓人發現了。”
“是。”
……
風雪之中的太女府,一片安靜。
雖然沒有了正君,可除了一開始的半個月有些混亂之外,接下來的日子都是有條不紊,像是便是白氏一輩子不回來都沒關係一般。
雪暖汐想,若是白氏知道這般狀況,心裡恐怕會更加的絕望吧?
“父君,雪這般大,你怎麼出來了?”司予述一進客苑便見父親站在中堂門口的廊下失神凝望著天,快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