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然只變化了一點，看起來更像是畫了極漂亮濃妝的女人，低低的一聲笑：“今天的本來是要消除你的記憶的，看來不用。”

雀然挪動到柳朝華的面前，貼著她的臉，她的目光始終坦蕩的與她交集，就算她的鼻尖幾乎就要碰上她的，她也沒有絲毫的一點逃避。

雀然左右碰了碰柳朝華的鼻尖後，認真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退後，站起身，昂起頭，微抬著下巴，驕傲的看著柳朝華緩緩道：“我是雀族的族長，你得到我的認同了。”

柳朝華還是感覺挺自豪的，尤其是今天被老狐妖打擊了一次過後，她笑眯眯的道了聲謝：“雀然，你家有多少隻孔雀？”

雀然的面孔微微一黯，扭過頭不屑看柳朝華一眼，很理直氣壯的道：“沒有族人，我就是族長了。”

柳朝華很想噴，但是下一秒，心口湧上來的酸澀，和不可違逆的悲涼卻讓她噴不出來。

沒有族人，所以我是族長。

平淡的一句話下，

是滅族的悲涼。

“你……”柳朝華想問問她為什麼會滅族，但一想到雀然上山時所說的家人都被殺了，所以上山來了。那是雀然臉上的那種麻木的平靜，柳朝華記得很深。

“你也不用感到對不起。我的族人會死，一半是死於戰鬥，一半是死於漂亮的羽毛。人類殺了我們，用我們的羽毛去點綴她們生活中並不需要的東西，這一點，我早就看慣了。”雀然見柳朝華的面孔上還有一絲不自在，就道：“就像你說的，這是兩個種族之間的事情，而我跟你，就是雀然跟柳朝華。”

雀然說完後，翡翠色的眸子閃著耀人的光芒，她直直的看向柳朝華，很認真，也很嚴肅的道：“我願意，為你開一次屏。”孔雀族，只有對著親近的族人展現自己的美麗，因為隨意的炫耀自己美麗到炫目的羽毛，已經給了它們族非常大的教訓。

雀然願意，她願意讓柳朝華看一次她美麗的羽毛。最少她有十分之十的把握柳朝華不會拿她怎麼樣，因為柳朝華根本就不愛往頭上點綴釵子一類的東西。

所以雀然放心的很。

柳朝華默然，她微微側過臉道：“雀然，改天吧，今天我受驚了。對了，狐狸應該喜歡吃雞吧？回去抓幾隻帶給它。”心裡湧起的那股感覺很沉重，讓柳朝華逃避雀然莊重的珍視。

“你孃的！”雀然怒了：“雞也是鳥族的！”

柳朝華看雀然怒了的樣子嘴角微微抽搐，只是很乖巧，很乖巧的認錯：“對哦，沒毛的鳳凰不如雞，雞應該也是鳥。”

柳朝華覺得自己的態度很好，那知雀然比剛才更加的歇斯底里，聲音尖利的像是要穿破她的耳膜：“不許你侮辱鳳王和凰後！”

“……”柳朝華。

017　給狐妖送飯

第二天，雀然雖然不願意，還是準備了三葷一素裝在食盒裡交給了柳朝華。柳朝華朝她彎著眼睛咪咪笑，經過了昨夜的坦誠，雀然在她的面前也撕去了假面，私下裡兩人相處也更自然了，除了雀然偶爾的歇斯底里，柳朝華覺得一切都比原來更好。

提著食盒，柳朝華捏了捏那宛若黑玉一般的土行珠，當腳底傳來一陣晃動的時候，她十分淡定的任由黑洞吞噬了自己。在極度的眩暈中還能分出精力好好地護著懷裡的食盒。

不管怎麼樣的排斥，不得不說，次數多了，柳朝華對這眩暈倒沒有像第一次那一般的狼狽。不過是幾個呼吸間，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力量向上一拋。腳還沒有落到實地上，身體就被幾縷柔軟束縛住，穩穩當當的坐在了地上。

柳朝華的手中一空，知道是老狐妖迫不及待的拿了食盒，伸手給自己揉揉太陽穴，閉著眼睛靜靜的等待眩暈過去後才緩慢的睜眼。

“後生，老夫沒有白疼你！”老狐妖金色流溢的眸子溢滿了歡喜，長長的鬍鬚不等柳朝華招呼，就往菜裡伸。嚼吧著菜餚吃的焦急狼狽，各色的菜汁汙了它雪白柔軟的鬍鬚，但老狐妖卻顧不得了，吃的滿臉歡喜。

柳朝華望著它，嘴角微笑著，心裡卻澀涼，心的某一處被開了一個細小的口子，酸酸澀澀的東西漲了上來，直逼她的眼眶幾乎都要漫了出來。

柳朝華推著輪椅轉過身，從袖子裡抽出了隨時攜帶的手帕，想要伸到微藍的潭水裡，可是怎麼也夠不著。焦急之下，只能推動著輪椅更加的靠近潭水邊，柳朝華最大限度的彎下腰，還沒來得及為了成功而得意，下傾的滑動和將要跌落的身體就讓她的心狠狠的提了起來。

尖叫尚未出口，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