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福:“同大夫您相彷彿。”
吳起喃喃自語道:“這就不對了,索寶已經年過花甲,到底是何許之人呢?”他加快腳步來到客廳,一下子愣住了。
身著大闊商衣飾的是張醜,在他的身旁站著與他同來的四個精壯的漢子和四位婷婷玉立的妙齡女子。還有兩隻加了封的大木箱醒目地擺在地上。
就在吳起愣神兒的霎間,張醜嘻著笑臉開了口:“想不到吧我的吳大上卿,吳大將軍!”
“想不到,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吳起趕忙上前熱情地拉住張醜的手,“張將軍別來無恙乎?”
“還無恙乎,你算把在下害苦也!”張醜尷尬地笑著道。
吳起笑望著他:“張將軍此言從何說起呢?”
張醜:“從何說起?你是心裡明白裝胡塗,你用假軍情欺瞞於我,弄得在下險些被我家國相削去腦袋,頭上的官職全被革了去,還重重捱了八十軍棍!”
兩國交兵,再好的朋友也會為了各自的利益不擇手段,吳起動用計謀騙過張醜,是出於戰事的需要,過錯無從談起,但此時兩個人面對面坐在一起,望著張醜一臉的可憐相,吳起心裡不由生起一股對不住朋友的負疚之感,忙道: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吳起君命在身,實乃不得已而為之,還望多多見諒。”
“好啦好啦好啦,在下若是計較,今日也就不會來登你吳大上卿的府門了!”張醜完全一副寬宏大度的樣子。
吳起笑著道:“吳起我就知道你張將軍大人大量,不計前嫌。”接下來吳起又說了許多讚許張醜的話,張醜連連擺手以表謙虛。最後吳起的目光落在了張醜的大闊商衣飾上,適才吳起聽張醜說他的官職被齊相田和全給革了去,以為他是真的做起了商人,讚歎道:“想不到你張將軍還如此精於商賈之術,這麼快便發跡起來!”
張醜噴地笑了。
吳起不解地望著他:“張將軍何以發笑?”
張醜:“在下此來上國,是奉我家國相之命私下裡來拜會你吳上卿,為了不被他人知曉,故而扮作這商家模樣,你還真把在下當做了商賈。”
“原來如此。”吳起笑問道,“不知上國國相有何賜教。”
張醜立刻變得一本正經:“今春齊魯一戰,我家國相方知你是天下難得的帥才,說你用兵比之孫武、司馬穰苴都有過之而無不及,上國有你吳大將軍,必無敵於天下。可是此次齊魯大動干戈,乃是因敝國先加兵於上國所引起,對此我家國相甚是不安,悔之莫及,故遣在下前來代為陪罪,願與你吳上卿永結友好。”說到這裡,伸手指著站立一旁的四位女子和放在地上的兩隻大木箱,“我家國相為表敬意,特從國中選來四位二八佳麗和黃金千鎰,還望笑納。你四位見過吳上卿。”
四女子一聽召喚,款款上前襝衽一禮:“奴婢拜過吳上卿。”聲輕語慢,一字一珠,風致韻絕,儀態萬方。
吳起的目光從四位女子的身上移開,對張醜道:“齊、魯互為鄰邦,兩國結好,亦是我吳起之所望,上國何需如此厚禮呢?”
張醜笑著:“區區小禮,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吳起道:“古來臣者事君,必固其有守,吳起乃魯之臣子,魯侯之賜可受,他人之賜不敢受也。”
張醜詭譎地轉動著一雙小眼睛:“看看看,區區小禮,算得上什麼大事?再說,在下是扮裝而來,並無他人知曉,你又何必拘執?”
吳起道:“張將軍此言差矣!臣者背君而受禮,乃不忠之舉,吳起不能為之,上國國相美意我吳起心領就是。”
吳起回絕,其實早在張醜的預料之中,但他不能就這樣輕易放棄,佯出一副又急又無奈地樣子道:
“在下是奉我家國相之命專程為此而來,你若是拒而不納,這讓在下如何向我家國相回覆?豈不要責我辦事無能?你就不要推辭了吧我的吳上卿!”
“張將軍也勿需為此犯難,吳起修書一封便是。”吳起吩咐吳祥取來筆墨和絹帛,稍時書成,書雲:
魯上卿大將軍致意齊相閣下:
起聞:臣者非君侯之賜不可受也。齊魯互鄰,恤患
分災乃鄰邦之美事。棄好尋仇,起所不取,若齊不犯魯,
魯何敢加兵於齊哉?
“張將軍你看如何?”吳起把書信交於張醜。
張醜看完書信,一副很不高興地樣子道:“你吳上卿執意不納,在下也只能帶上它回去覆命了。”他將書信收起,既而又道:“在下攜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