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琴夫人高貴的坐在主位上,一身淡紫色的輕雲流紗淡如飄渺,端著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只是臉上的蒼白即便用了胭脂也不能完全遮蓋。
凌菲掃視了一廳的嬤嬤丫鬟小婢們,眼神一頓,緊緊盯著跪在舒琴夫人面前的丫鬟身上,這個人的背影太熟,心思電轉間就是想不起來是誰。凌菲皺起了眉頭。
給舒琴夫人行了禮,凌菲問道:“不知夫人一早有何事請元青來留香園?”
舒琴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盞,淡淡看了一眼隨著凌菲一起來的墨雲先生和元思,纖細的黛眉一皺,落在元思身上的眼神就不同了,可是瞬間又恢復正常,隨後大方的一笑:“沒想到青幽老先生也來了,劉嬤嬤,還不看座!”
劉嬤嬤朝著身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立馬就有機靈的去搬來了椅子,請墨雲先生坐下。墨雲先生德高望重,雖多年不參朝政,但是官威仍在,一身的氣場就與普通人不同,謝了舒琴夫人,領著元思坐到了一邊。
有墨雲先生在場,凌菲放心不少,她卓然立在廳中,不卑不亢。
舒琴夫人看著身前跪著的丫鬟,出口的聲音威嚴:“飛英,還不說說你為何來這?!”
一句飛英如一顆重磅炸彈,她說怎麼這個背影這麼熟悉,自飛英去了舒府的洗衣房後,洗衣房中工作辛苦,吃穿用度都不好,凌菲心中內疚,偷偷去看過很多次,還暗中讓洗衣房的大娘捎衣服吃食給飛英。
可今日為什麼她會在這裡,還與她有關係,凌菲心裡毛毛的,飛英的出生與生活環境有著巨大的差別,她與生俱來的高傲造就了她心底的自卑。
飛英跪在地上,嘴角勾起,面上猙獰,她抬起頭:“回夫人,飛英今日來是要告發一人,一個在我們身邊整整隱藏了五年的人,她騙過我們所有人的眼睛,將爺和您玩在鼓掌之中!”
飛英這句話就說大了,不僅僅是指責,還牽扯到了笑白和舒琴夫人。元思青筋暴露,衝動的想上前給這個信口胡說的女人兩巴掌,被墨雲先生眼神制止。
屋子裡的丫鬟嬤嬤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凌菲沉下氣,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冷靜,以不變應萬變。
飛英看見凌菲臉上絲毫沒有變化的表情,狠狠咬了嘴唇,聲音尖銳:“夫人,在大書房裡的元青就是五年前在荷塘消失的凌菲!”
劉嬤嬤眼角斜睨,無聲的乾笑兩聲,顯然先前已經聽飛英說過了這件事,舒琴夫人淡淡,沉靜如古井,波瀾不驚。擔憂的莫過於元思和墨雲先生。和平喜樂的五年後,沒想到一朝會發生這樣身份被拆穿的事情。元思幾乎忍不住想要擋在凌菲面前。
飛英傲慢地盯了凌菲一眼,那眸子中有股勝利的喜悅和蔑視,凌菲小臉上淡淡然沒有因為飛英一句石破天驚的話露出不安之色,她清亮的雙眸回視飛英:“這位姐姐,請問你有何證據證明我就是五年前消失的凌菲?”
一句話把飛英堵了回去,的確,什麼事情都要講個證據,沒有證據,光憑著飛英的一句話並不能說明什麼。
舒琴夫人沒有說話,只是安然坐在主位上坐山觀虎鬥。
飛英眼神一暗,忽又厲光一閃,她咬牙切齒的說:“那也簡單,凌菲是女孩,只要驗明元青公子的真身便可。”
凌菲一頓,飛英真是恨她入骨,這種提議她都能說的出來,當眾之下驗明真身在天齊是屈辱之事,一個人的性別都看不出來,還要驗明,是對這個人的恥辱。
墨雲先生提著氣也出不來,他的愛徒怎可以受別人這般的侮辱,“噌”的從座椅上站起來,語聲沉穩,透著威嚴:“老朽愛徒怎可受這般的屈辱,舒琴夫人當初乃彭澤先生唯一的女弟子,隨彭澤先生周遊時,也曾經女扮男裝,可曾受過這般的屈辱?不說元青是男子,就算是女子,也不能這般被看輕!”
舒琴夫人臉色一黑,墨雲先生拿她做例子,這件事情這樣做不妥之處很多,大儒大家收女子為徒,女伴男裝的甚多,驗明瞭元青是女子也不能徹底證明元青就是凌菲。
舒琴夫人揮了揮手:“飛英,這建議莫要再提。”
元思瞧著廳中背脊挺直的纖細身影,心疼的厲害,他捧在手心裡疼愛多年的小師妹就這樣在廳堂中被人審問,由人詆譭,這一刻,他堅定了仕途的心,要想保護好自己珍惜的人,他只有變得強大起來才行!
凌菲冷眼瞧著飛英,周身卻是寒氣凜冽,她不時還關心飛英的生活,她竟然這般的要置她於死地,心裡一片寒涼。
飛英建議被駁回,臉上不知所措,本以為這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