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海上水寬,數百步內無遮蔽,只怕須多備床弩,以遠攻近,則可保無虞!若至接舷而戰,與陸戰無異,則勇悍者生,怯弱者死,其間別無花巧。”
楊再興並未覺得阮漓突兀,而是繼續問道:“若驟然風暴至,浪高百尺,當如何防備?”
阮漓頓也不頓一下,順口道:“江湖間行船,遇風下帆,大水急至則避於岸,海上料來也差不多,若是風高浪急,下帆入港而避,當可無虞。只是某家未去過南洋,不曉得水路艱難否,哪裡有港可泊,此節還須請教熟知洋麵的積年老船工,一隊大船中總須數位此等人,方可保平安。”
“若是帆摧桅折,卻又如何?”楊再興乾脆一問到底。
“江中諸船,槳帆齊用,海上卻不曉得大船有無這等措畫,若是有長槳,卻不畏帆桅損壞,只是須及時*岸修補,不可恃之以遠行萬里。”阮漓至此,已經毫無顧忌。
楊再興霍然而起:“高兄弟險些誤了大事!”
高林惶恐不已,拱手請罪,卻不曉得誤了什麼大事,楊再興笑道:“若非阮兄弟率直,豈不當面錯過了水師統領?”
阮漓郝然大窘,卻並未出言推託,高林心中大喜,知道事已諧矣!果然,次日文書下時,阮漓樂顛顛地接任了晉城水師統領之職,卻是並不在晉城任職,過得數日,率兩州軍中選出來的千餘會水的漢子,隨一批北貨直下鄂州,接管了數十艘江上貨船,逐日間訓練這批漢子水下水上功夫,江南諸分號得令,重金徵集水中健兒,不消旬日間,便得千餘人,月餘之後,鄂州江面上的晉城水師已經達到三千規模,遂沿江上下,以運貨為名,由阮漓教授船上廝殺本事。如此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田師中,但他雖然看在眼裡頗為不爽,卻是無可奈何:岳飛在軍中時。就不曾重視水師,畢竟岳家軍只為掃蕩河北,哪裡用得上許多舟師?眼下自不必說,鄂州御前軍月餉已經降至不足二十萬,不到岳飛在日的三成,更加無力訓練水師。
此時羅彥早到了只兒斤部半個月,草原廣闊,地廣人稀。往往行走一兩天也看不到一個穹廬。但朮赤卻成日間放聲高歌。天蒼蒼,野茫茫,敕勒川,陰山下,四顧皆是長草,不曉得這小子究竟認不認得路,到後來連羅彥也心中發虛。待問及朮赤時,卻
場大笑:“安答不消問,這隻兒斤地大草原上,每一赤的朋友,哪裡會錯得了?”
等到離開大同已經近一個月時,終於看到了前方炊煙裊裊,數十個穹廬圍成一個大圈,中間一個約有十餘丈方圓。其餘大小不過兩三丈而已。遠處數個馬群、羊群四散分佈,羅彥等人看到不下萬匹的馬群,都是既驚且喜。朮赤在馬背上一躍而下,口中怪叫連連,不理會眾人,自顧自的呼嘯而去,不消片刻就隱入到穹廬中。羅彥正茫然間,中間的大帳內出來了十餘人,紛紛上馬,直迎了上來,卻是以朮赤為先導,後面老小皆有,一位黑臉膛大漢,長得比朮赤還壯些,與朮赤縱聲說笑,旁若無人,其他幾位老成者面色漠然,到羅彥等人面前一字排開,羅彥忙招呼麾下眾人下馬,迎了上去。卻見那隻兒斤部的眾人捧上木漆碗,碗中不曉得盛了什麼東西,一邊高歌,一邊為眾人端上碗來,朮赤見羅彥猶豫,大笑道:“眾位安答,只兒斤部的馬奶酒不及晉城酒香,卻別有美味,不可錯過!”
羅彥這才曉得是隻兒斤部的待客之道,當下示意眾人入鄉隨俗,雖大不喜歡這等酒味,卻都一飲而盡,只兒斤部蒙人紛紛面露喜色,歡聲中將羅彥等人迎入帳中,隨後碳火升起,帳外烤起數只全羊,帳中卻在各人面前擺開刀匕,繼續奉上馬奶酒。帳中碳火上銅鍋中,大塊磚茶放入,不一時便有烤羊肉與茶同上,香味濃郁無比。羅彥與麾下都是第一次享受這等大餐,吃得爽快之極。
只是帳中晉城夥計都不通蒙語,蒙人也不通漢話,只得透過朮赤為通譯,勉強進行交流。朮赤本來神經比較大條,但隨著與族中長老們交談許久,只兒斤部地大汗最後大搖其頭,讓朮赤激動了起來,雖然不曉得他們在說什麼,但羅彥地直覺感到買馬地事不很順利,心下大是不快。片刻之後,朮赤奔出帳去,抱回一袋銀錠,傾倒在眾人面前,帳中一片嘩嘩作響,帳中諸人稍稍動容,最後卻仍是看到到大汗搖頭,朮赤頹然坐地,沉默不語。
“朮赤安答,大汗為何不允?是否銀錢不夠買馬?”羅彥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問朮赤道。
朮赤搖搖頭:“安答勿怪,朮赤也不曉得族中長老們會這等固執,有了這些銀錢,向金國、夏國都買得到茶、絲綢,何必定要安答以那些貨物來換馬?”
羅彥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