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才能以二十斤茶易如此好馬,若是這等駿馬到了是四五百斤茶易一匹矣!”洪皓歷數南北馬匹交易的利敝所在。楊再興聽得心下大動。
“先生說得的。如此這般。若我等以馬匹南下換茶,再北上換馬,豈不兩處得利?”楊再興問道。
洪皓捋須大笑:“大人欺我,莫說抗金大計,只看這眼前軍士,哪個肯讓你將這等馬匹送往江南?”
楊再興默然:雖然此中必有巨利,但眼下晉城軍中實實缺一支強大的騎軍。加上這兩批共兩千匹馬,晉城中可用來訓練騎軍的戰馬已經達到近七千之數,但真要上得陣去,能夠衝鋒陷陣的卻不足四千,這還不算逐漸的傷損淘汰,若要與大金國開戰,大軍能夠一日數百里席捲河北,少不了兩萬匹好馬。加上馱輜重的劣馬。晉城若不足四萬匹馬,卻哪裡能夠快速蕩平河北地面?按眼下速度,每月增加近千匹馬。也須兩年以後才能夠有所作為,若是再向江南輸出馬匹,必將大大影響晉城軍建設!
隨後,三百餘匹劣馬馱上重重地鐵鞍,再馱上茶葉,沿舊路返回大夏,再前往黑山威福軍,與我彥在彼處交易。這等交易進行到第三遭時,一切已經純熟,任得敬只是牢牢控制住自己應得地每月一萬斤精鐵,其餘地事都任由楊再興安排,毫不干涉,大夏本來也有禁令,不許往蒙古諸部輸出銅鐵,豈知楊再興輸往蒙古的精鐵也藏在了馬鞍中大搖大擺地透過大夏國境。三百匹馬,每匹馬背上藏了三十餘斤精鐵,每月也是萬斤之數,恰解了克烈部的燃眉之急。
三月間,汪古部內的族人有悄悄往克烈部報訊,雖說整個汪古部都在完顏亮轄制下,但要與塔塔爾人聯手進攻蒙古諸部,特別是其中最為重要的克烈部,便是汪古部的族人也有看不過去的。據這些報訊地族人講,塔塔爾人已經透過金人得到大量鐵器,冬天裡都沒歇息,一直忙於打造兵甲,若非聽說克烈部有漢人騎軍隱藏在內,只怕已經攻了過來。但四月裡塔塔爾人就一定會透過汪古部的草原,踏上克烈部的地面。
不亦魯黑汗自然不會畏懼,一邊著古兒汗全程陪同羅彥,打造各式趁手的馬上長兵器,以取代此前那些實在不堪應用的彎刀,另一面卻大派信使,到草原上的各部報訊,要求蒙古各部施以援手。羅彥得楊再興書函,曉得關竅所在,一則要讓克烈部盡呆能的與金人衝突起來,消耗金人的注意力與兵力,二是要與蒙古人中最有希望成為最大部族地克烈部建立深厚地盟友關係,為將來的對金作戰去掉一個可能的敵人。
還有一個楊再興不能宣之於口,也不敢留下筆錄地原因:數十年之後,蒙古精騎甲於天下,當初金人南渡的那一幕還會重演,若是讓蒙古人與金人、夏人多消耗一些,或者可以消彌這場宿命之戰也說不定。當然了,打鐵還須錘頭硬,若是沒有一個強大的漢人國,北方遊牧部族遲早會興盛而南下,這卻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
“若天可憐見,讓咱老楊能夠在閉眼之前,在河北地面上建設一個強大的漢人版圖,也許將真正的改寫歷史吧!”楊再興在晉城仰天長嘆,彷彿聽得到在大草原上,羅彥率眾建造土房,再大造兵甲,遠隔千萬裡傳來的打鐵聲。
此時晉城中也有打鐵聲,卻是郭鐵匠率眾弟子,在製造“晉城炮”之餘,為洪皓製造印書所需要的各式金屬活字,木版、膠泥版的活字已經做好了,洪皓一一試過,木活字最大的問題就是遇水則變形,加上用來雕刻的木塊材質不一,甚至木料就不相同,一粘墨之後,便有些高下不平。膠泥字則易碎易粘連,裝取皆不便利。最為好用的倒是一副陶活字,居然能夠印出數千冊書而不致出現大的損壞。
有了這些實驗,洪皓自然全心投入,並已經印製出了一些書籍,以較低的價格出售給大夏和上京客商,雖然雕工談不上精美,卻在有價格優勢,遂有江南客商也開始向江南各分號下訂,要求購買這種能夠以二三十文出售的“盜版”書籍,臨安陳氏雖然也聽說了些風聲,陳雲亮看了幾本晉城分號的新書,不由得嗤之以鼻:“這等樣書,還能讀麼?紙質且不論,單就這雕工,當真見不得人!河北漢子,詩書都未讀得幾本,卻就開始學人印書,也不曉得哪裡聘的匠人,楊再興此番花得冤枉錢了!”
但晉城中雖然讀書的人不多,江南至河北買書的人卻越來越多,當初一直在買臨安陳氏書籍的那些江南士子,初時仍堅守立場:“讀書乃是雅事,此等書粗製濫造,若置於書案上,豈不掉價?”是以寧付高價也不肯去買這商號中的廉價書。但總歸有些士子家中卻不甚寬裕,聞說能夠以不到市價三成的價格買到內容完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