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白素素搖頭道:“你不是周白,你是誰?”
白天她和許世文見到的周白髮長不過半指,如今突然出現的周白卻是長衫長髮,無論裝扮還是氣質都宛若古人。
一聲輕響在指間傳出,法明頷首而笑,鬆開了夾住劍鋒的手指,無數碎片譁然落下,每一片殘破的碎片上都映照出周白眼神的苦澀,以及漠然。
隨著軟劍的碎裂,被禁制空中的小青身體一軟跌入白素素的懷中,抬頭看著周白背影,小青心中泛起一縷莫名的苦澀。
十指連心,手心亦然,劍身震碎也使得她右手虎口被震裂,深入骨髓的劇痛就如同她此刻的心一般,隱隱抽搐。
顫抖的伸出手,小青試探的揪向周白的衣角,殷紅的血液宛如淚水般滑落,因失血而導致的恍惚感,好像讓她看到了一個叫做‘聊齋’的小院,一夜只屬於兩人的纏綿。
“周白。。。。。。”
虛弱的聲音從小青唇邊吐出,一把抓空,小青從白素素懷中翻落,視線的盡頭是昏暗的燈光,以及那一句她最不願聽到的‘抱歉’。
。。。。
“小青!你怎麼了?小青??”
焦急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不斷的推攘讓陷入沉睡的小青幽幽轉醒,轉頭看去,只見窗外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身旁的嘈雜聲不絕於耳。
小青伸手揉了揉眼睛,右手的刺痛感讓她心神一顫,驚呼了一聲。
白素素遞去一杯熱水,關切道:“你做噩夢了嗎?”
小青猶豫著伸出右手,緩緩的攤開,完美無瑕的掌心讓她暗自鬆了口氣,卻也升起了一種莫名的失落。
晃過神來的她接過白素素遞來的水杯,小青哽咽道:“我。。。睡著了?”帶著哭腔的聲音嚇了白素素一跳,白素素關切的問道:“剛才咱們還在說話,你就靠著窗臺睡著了,本來以為你是疲憊了,快到站的時候我才喚了你幾聲,沒想到怎麼叫都叫不醒你,你的表情也愈加痛苦,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小青強笑道:“噩夢?也許吧。”回想著變得模糊不清的記憶,視線也漸漸變得模糊不清,幾滴噙在眼眶的淚水隨著眨動的睫毛滑落,猶如決口的堤壩一樣,再也止不住。
“啊?”白素素趕忙掏出紙巾遞給小青,小青遲疑的伸出手摸向溼漉漉的臉頰,強笑道:“我哭了?”
擦拭去想不起來為何流下的眼裡,小青看著過道上已經快要走完的乘客,問道:“已經到站了吧?咱們也快點下車吧。”
車窗外許世文微微招手,白素素猶豫了一下,將想說的話埋在了心底,微笑道:“嗯,咱們也走吧。”
車站外燈火闌珊,謝絕了幾波招客的家庭旅館和計程車後,三人來到了公交站前,白素素看了眼身旁的小青,對許世文悄聲道:“你也先回去吧,我陪小青回校區。”
許世文愣了愣,從下車以後,他便發現了小青的情緒好像非常低落的樣子,尤其是面頰的緋紅,就像是剛哭過一般。
輕咳一聲,許世文點頭道:“嗯,那今天我先去姐夫家住,明天再去校區找你。”看向小青,許世文擺手道:“小青妹妹,明天見。”
“滾!誰是你妹妹。”小青一腳踢向許世文膝蓋,嬌哼一聲走到了站牌前,看著線路圖。
“晚上電話聯絡。”許世文揉著膝蓋,對白素素悄聲道。
白素素點頭道:“嗯,等我打給你。”
。。。。。。。
宇宙之外的無盡混沌。
側臥而眠的燃燈悠然轉醒,看著身前相背而立的周白笑道:“道友,你果然來了。”
周白嘆息道:“身為佛門準聖,又是上古佛祖,竟然想要用凡人性命要挾在下現身,如果我再不出面,想必古佛已然大開殺戮,毀滅紀元了吧?”
燃燈面露悲苦之色,搖頭道:“貧僧乃是出家人,又怎會妄造殺戮。”攤開手掌,一盞灰暗色的油燈在手心若隱若現,虛幻的光芒猶如風中殘燭般稍縱即逝。
燃燈心中明白,一旦連靈柩燈的幻影都無法顯現的時候,他和伴生靈寶間的聯絡就會被徹底斬斷,與之前丟失定海珠一樣,落入周白手中。
周白長嘆一聲,神色複雜的看向燃燈。
心有執念,便會在這混沌世界俱現而出,燃燈的執念是法器,總想索取不願放下,所以他的法器將會被收錄在博物館中,被媒體曝光,受眾人觀瞻,被周白虜獲。
周白亦有執念,他的執念很雜很亂,曾經的他是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