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別來無恙,不想驛站一別已是數月有餘。”剛下船,周白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循聲看去不由笑道。
“原來是‘胡老闆’,當真是好久不見。昔日攜帶之義還不曾言謝,既然他鄉遇故知,不若一聚?”
搭話之人正是昔日在路上讓周白搭了一程順風車的富商胡舟。
“哈哈~出門在外當多分防備,胡舟之名本就是胡謅,先生既然已經看出那便別調侃在下了,在下樑琦見過周先生。”說道後面一句,梁琦不由深躬一禮。
周白連忙躲開,中途卻又停下,受了半禮。“你是皇族之人?”
“正是。”梁琦恢復到之前笑眯眯的和善表情,“在下只是官家一遠戚,經營些許官商而已。這位便是紅玉小姐了吧?果然氣質不凡與先生當真是珠聯璧合。”
剛下商船,又上樓船。
梁琦的樓船看似不大,卻顯得極為精緻,小巧的船底明顯支援不了兩層的小樓,卻在江上四平八穩不見波動,隱隱見到船幫四邊紋有道紋,內中靈光湧動。
而梁琦卻無半點修行的跡象,以凡人之身享法器之便。
了不得的官商啊,周白不由暗自讚歎。昔日馬車之中那個凝水為冰的銅盆亦是修行者所製法器,靈力有限,需時常續靈,如此大小的兩層樓船更是需要大量靈力維繫。
想必這位梁老闆手下寄食供養不少修士吧?
“怎不見了梁老闆身邊的兩個婢女?”周白不由問道,當時那個純真可愛的婢女讓他印象深刻。如今梁琦身邊卻只有一個侍衛跟從,沒了兩女子的身影。
話音剛落,只感覺一道鋒利的目光刺來,周白不由苦笑著看了眼紅玉,我只是客套客套隨口一問而已,別這樣看我啊。
“唉,幾月前兩人回門之時不幸遭遇山賊,香消玉殞。”梁琦的傷心憐惜只維繫了三息便恢復正常,招呼兩人品嚐春前的碧螺春,春前採摘培制,再以玉盒封藏於冰層之中。
故而一年四季皆如新茶。
回門?周白細思極恐,豪門世家的後院之事,當真是深不可測。
“確是好茶,茶香鮮醇回味甘厚。”周白雖然不善茶道,但是那奇特的花果香氣讓人精神舒緩,一整天船上的顛簸疲勞也都散去了大半。
茶道當靜,不知不覺一壺茶已飲七道。
“周先生不知此行所謂何事?”梁琦揮揮手讓左右撤去了茶具,開口問道。
“在下所為何事,梁老闆會不知?”周白不禁笑道,“今日剛到松江府便被梁老闆撞見,莫不是在刻意等在下?”
“哈哈,周先生不愧是大能之人。”梁琦笑道“不愧是除去害國之妖拯救大梁基業之士,果然聰慧。”
儒家把持朝野架空皇位,他們這些在野皇族不禁惶惶不可終日,若是儒家行事謹慎步步蠶食,恐怕大梁不久就會改號儒朝,不過愈是驕橫愈是危機。
如今儒家迫不及待想要取得荊楚實權,引得荊楚官員不滿。
得臥底儒家高層的線人暗報,不日便是大亂之時,本已計劃妥當,如此關鍵時刻,皇族又怎能允許周白出手攪局。
梁琦踱步窗前,暗中開啟機關,只見樓船門窗緊閉,鐵石封閣。道紋沿著地板牆壁練成一片,靈力運轉之下,整個船艙在流光中渾然一體。
“還請周先生在此暫住數日,待到月初之日,我大梁皇族定有厚報。”梁琦還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仿若無事的表情不僅瞞過了周白,也瞞過了紅玉。“在下願為質子,於先生同處此地,船上有三十化氣修士日夜守護,若有需要儘管吩咐,我等定會盡力做到。”
周白這才恍然,難怪一副若無其事,原來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只是不知如此行為值與不值?
周白好奇的撫摸牆壁,觸感非鐵非木,好似某種皮囊,不由拔出赤虹狠狠刺入,卻感覺劍尖僅能刺入半寸,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並未刺入,而是猶如橡膠彈性只是陷入半寸,拿開便可恢復。
梁琦拿起杯子,斟滿一杯遞給周白,“周先生不必再試了,這是以食金獸的胃囊所制兵甲利器皆不可破。我知先生文氣之盛遠超儒家眾人,如今陷入此地。還請見諒,靜心數日我等便將先生安然送出。”
周白不禁好笑,憐憫的看著梁琦,欲要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如今的皇族子弟已經瘋了。“梁老闆,我斬殺慈航普渡之事,你們知道其中過程嗎?”
梁琦笑道“當然知道,慈航普渡乃偷天大妖,儒家與道門被佛門設計無法出手,先生身俱傳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