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周白卻心存不滿,善行皆因惡果,他所做一切只為贖罪而非成名,多次向太學院交涉後,他們方才收斂了動作。
最終一則從汴梁頒發的聖旨徹底惹怒了周白,聖旨為梁帝親手所書,其上只有十字:‘當代之儒聖,萬世之仁師’,一時間集市上行人紛紛俯身口稱‘仁聖’。
若僅是這些倒也無妨,關鍵梁帝在釋出聖旨的同時,在北地也成立了濟善堂,以周白之名侵蝕玄甲駐地,北疆暫時的平衡再次被打破。
夏侯深知周白實力,一時捉摸不定周白此時態度,故而接連退守,聖旨在路上走了月餘,玄甲也完全退離了豫州。
兩方再次對峙,不同的是心中忐忑的變成了手握大軍的夏侯。
那個聲稱可以讓自己免受周白所控的大能早已聯絡不上,周白平淡中帶著暴虐的目光不時在他腦中浮現。
一己之力可滅國,如此能力不為他所控,這是極為恐怖的事情。
在金陵太學院的運作下,玄甲線報只能獲得些許儒家協助周白抗災的資訊,其餘訊息一概無處可尋。
江北夏侯一家獨大,而江南盡在儒家掌中。
這群老狐狸!周白心中暗惱,稍不注意就他們被利用了。難怪當初會那麼好心的協助救災,還處處宣傳炒作,原來為的就是借我之名與夏侯相博。
如今兩方勢力僵持不下,自己的表態將決定國運所歸,周白望向城中太學院方向,冷笑道“看我行善事就把我當善人了嗎?”
旁邊行人不斷口呼“仁聖”,並且在城中越傳越廣,如今金陵百姓幾乎都曾受過濟善堂的救濟,心中感恩故而連聲高呼。
聲浪如海,久久不息。
“老師,如此行事怕會引起周白不滿吧?”太學院中,一位青年學生皺眉道。
閉目養性的老人睜開渾濁的眼睛,咧開嘴笑道“功權利勢、貪嗔痴喜此八字為人道之基,即便不滿他又能如何?這裡是金陵城,我們也不是異族。”
老人摸索著桌面的茶杯,端起道“謀劃陰司禍及金陵百姓,他就散盡錢財贖罪。我們太學院中誰不是金陵人,他總不能把這七千六百七十二儒生盡數屠殺洩憤吧?”
青年學生喃喃道“法不責眾。。。。。。”
老人滿意的點點頭,“去吧,傳訊各位學員,全力散播周白仁聖之名,在童生院尋些孤苦家庭偶遇周白當面感謝。”
渾濁的眼睛眯起看向窗外,摸索著將手中的茶杯放回原位擺正,在學生的攙扶下站起,“幾更天了,月亮出來了嗎?”
年輕人眼眶一紅,沉聲道“老師,現在是清晨,太陽已經升空了。”
老人一愣,隨即笑道“已經是清晨了啊。猴兒,你已經陪我坐了一宿,扶我出去曬會兒太陽就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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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聖?嘖~這個稱號可比我的文聖霸氣多了。”顧惜之一臉笑意地說道“還是梁帝與儒家共封的聖位,賢弟前途無量啊!”
周白憤然道“儒家硬是將我捲進人道更迭的泥潭,真以為我不敢痛下殺手嗎?”
顧惜之接過紅玉遞來的清茶笑道“糾纏不清只因心懷僥倖,若是沒了僥倖,也就沒有了糾纏。”
周白嘆息一聲說道,“只能如此了。”赤虹劍緩緩出鞘,周白沉聲道“顧大哥,你可曾準備儒學典籍重立儒家?”
“我還有要事處理,無暇兼顧其他。”顧惜之臉上露出莫名的表情,有些厭惡又帶著一點點微不可查的期待。
周白雖然有些失望,卻也尊重顧惜之的決定,赤紅劍橫於身前,硃紅的劍身映照出他逐漸堅定的目光。
大梁之事也是該了斷了!與其苟延殘喘不如破繭新生。
人道以殺伐立世,朝代更迭之時屍骨遍野這本就無可避免,這無盡的屍骨中新增幾具儒生也並無不可。
避開了每日堵在門口感激的百姓,繞過了無數想要和他偶遇的孤苦家庭,周白攜紅玉在江口乘上了遠赴青州的海船。
京師守衛最初各地駐守兵馬就已耗損許多,重收豫州之後因兵力不足,梁帝將環衛京師的十萬京師衛分出五萬駐守豫州各城,新兵二十萬還在城外拉練短期不成戰力,如今看似地盤擴大的京師兵力卻薄弱了甚多。
隨著船隻,玄甲軍在儒家驚駭的目光發起猛攻,下一路傾推之下整個豫州不到三日便已再入夏侯之手,局勢再次迴歸孤城汴梁的對峙局面。
然而不同的是原本的十萬守衛如今只剩下了五萬,玄甲軍圍而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