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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君洛北坦白我的真實身份?期望他成全我和無間?我現在的這張臉註定是不能在玉府裡呆了,那就得讓無間帶著我找個沒人的地方隱居?
問題是君洛北他肯同意嗎?先禱告他相信我靈魂穿來穿去的詭異本領並保證不把我綁在銅柱上燒死,再祈求他對於我的感情已經雲淡風輕隨風散,最後再奢望他作為一國之君不介意自己的皇后跟臣子搞在一起……如果他真的都能同意,估計本就病懨懨的皇太后會直接死給他看。
君洛北這邊是不能坦白了,無間那邊更是說不出口了。無間那麼肆意張揚的個性,要被他知道了我的情況,肯定會不顧一切地搶回我的。他是蘭朝的臣子,怎麼可能爭得過蘭朝的皇帝;更何況他還有父母妹妹的性命捏在天子手中。
兩邊都不能坦白,我夾在中間算什麼?左右都不是正常人該做的事。
我“病癒”後去見了皇太后一次,老人家的身體已是大不如以前,儘管氣質還是那麼雍容華貴,可兩鬢星星點點的白髮以及咳嗽後止不住的喘息聲都再再宣告,她真的老了。
也許是大婚後一年多莫思攸的肚子都不見動靜,皇太后對我的態度不冷不熱,接見了不到一刻鐘就叫我跪安了。
正當我鬱悶每日都要這麼憋屈地請安時,三日後傳來皇太后要去嶧城別苑避暑的訊息,我開心地鬆了一大口氣。
宏慶二年的盛夏,我生了一個兒子,身份卻變成了蘭朝皇后莫思攸。初秋來臨的時候,皇太后傳回訊息說喜歡上了嶧城別苑,打算多住些時日再回宮。
訊息傳回的那日,君洛北終於來看望他的皇后了。這是我成為莫思攸兩個月後第一次見到君洛北。
晚飯後,我一如前兩月日日不變的那樣,脫衣,解發髻,洗漱準備睡覺。莫思攸這個皇后也不知道是怎麼當的,偌大一個寢宮數十人伺候,竟沒有一個貼心的心腹。從我醒來後兩月,沒見有任何一個僕役特別對她示好的,都是恭恭敬敬,克己本分得像一群木頭人。這樣也好,省得我還要費心應付這些人,平日裡只要端著臉不亂說話,不亂走,我吃的用的都受到了最高階別的待遇。
我確實哪兒也去不了,路也不熟悉,人也不認識,只好每天窩在寢宮裡看書、睡覺,如果再有臺電腦就是我上上輩子最標準的宅女生活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我想念無間,想念我辛苦懷胎十月最後用生命作代價生下來的兒子。
我一直在等待機會,等待見到他們父子倆的機會。
洗完臉,正準備擦乾臉上的水,身邊的侍女們卻突然齊整整地跪了下去,“參見皇上。”
我愕然地轉過身,君洛北終於想起他的皇后了?突然想起數月前行素給我說過的翻牌子的事,難道他今晚是來……
腦子裡有一瞬間的空白,我怔怔地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皇后。”身邊的侍女綠雲輕輕地扯了扯我的衣角。
我恍然回過神來,趕緊俯身行禮。心裡不禁苦笑,逗了一大圈,我竟然又以“妻子”的身份向君洛北行禮了。以往再嫁的種種,在此刻這種情況下,竟是一種莫大的諷刺。不管是周韻芯、秦瀾還是莫思攸,我始終都避不開眼前這個男人。難道五百年前我欠了他五千萬沒還?
等我再起身的時候,身邊伺候的下人一個個都不見了,連周遭的燈光彷彿都暗了幾分。仔細一看,竟是給撤去了好幾盞門燈,只餘床頭和桌子上的紅光在靜靜地亮著。
我暗暗吸了口氣,交握在衣袖裡的雙手有些汗溼,窗戶縫裡溜進來的秋風把我只穿了一件薄單衣的身體吹得空涼空涼的。
君洛北也不說話,只是坐在桌邊慢騰騰地喝著茶,眼皮半斂盯著茶杯,看也不看我一眼。我不敢隨意挪動,只好站著看著他。紫金色暗紋朝服,腰間掛著一枚乳白色鏤空圓形玉佩,玉佩下端繫著同色流蘇穗子。髮髻高束,露出寬闊飽滿的額頭,雙眉之間散發著無形的冷冽。
數月不見,他更冷漠更高貴了。這也許就是身為天子的威嚴吧。
一雙幽深的眼睛突然對上了我的視線,黑得見不到底的瞳孔裡看不出任何情緒,如黑夜裡的大海,平靜無波卻又蘊藏著無盡的兇險。
我慌亂地低下頭,他淡淡的一瞥,卻讓我感到了兩道莫大的壓力。他的氣勢何時變得這麼凜冽且毫不掩飾了?
一片暗影緩緩地籠罩上我,腰間也多了一雙大手的溫度,本就冰冷的身體倏地一下就僵硬起來。身邊的人影有瞬間的遲疑,下一秒卻整個攬過我的身子往床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