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宛兒道:“那便將他安排與韓師哥住一間吧。”
男僕道:“小姐說了,韓掌門不習慣與別人同住,還請見諒!”
李宛兒一聽,更加有氣,叱聲道:“去叫你們小姐來,姑娘與她理論!”
男僕面色為難,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蕭影忙道:“在下比柴房差千百倍的地方都住過,住上一晚,也不打緊。”
李宛兒道:“那怎麼行呀,要不然我們幾個姐妹讓出一間房讓你住。”
男僕衝口便道:“小姐說了,咱們的屋舍男女有別,不可亂了來住……”
蕭影知道他只是一個下人,全然做不得主,說道:“既然如此,煩請這位大哥帶路。”
李宛兒跟著來到柴房,見柴房已然破爛不堪,四壁不關風,內裡蛛網縱橫,地上堆了厚厚一層灰土,遠比自己想像的要差許多,一氣之下,拉了蕭影的手道:“走,咱們不住這裡!”轉頭就要走。
蕭影拉住她道:“且住一晚!”心裡卻想:“偌大個賈府,哪又少得了客房可住?想來是我方才什麼地方失了禮數,主人這才有意刁難。賈姑娘好歹也是韓師哥的朋友,我且忍耐一晚。”
李宛兒道:“哎呀,賈家的人欺人太甚,你難道看不出來麼!”見蕭影不來理自己,邁步進入柴房,便也無可奈何,跟了進來,幫著掃去了蛛網塵土,自回居所去了。
到了晚飯時分,僕人來請了眾人去用繕。
韓書彥是一派之長,又是賈寶珠的好友,自與賈賀、虎一通等人坐首席,蕭影和眾師妹另外分了兩席坐。
眾人坐定,賈賀笑著站起身來,介紹了首席上的眾人,次席上均是花間派弟子,他只是簡略作了介紹。
聽他這麼一介紹,蕭影、李宛兒等花間派眾弟子“哦”的一聲,方知那個瘦骨伶仃的老者原來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人稱“一劍飄雪”的雪山派掌門莫問天。
蕭影多年未在江湖走動,自不知莫問天的名頭。
韓書彥一改連日來的寡言少語,在席間談笑風生,一會兒起身敬酒,一會兒高談闊論,一會兒與賈寶珠輕言細語,逗趣說笑。
酒過三巡,首席上人人歡顏暢談,直把次席花間派眾人冷落在一旁。
把酒言歡,原只是男兒家的雅興,花間派眾姐妹見蕭影一聲不響地低頭吃飯,心裡雖有被冷落之感,卻也沒太在意。
韓書彥卻不時偷看蕭影、李宛兒等人的面上表情。
一連數日,蕭影與李宛兒言笑宴宴,喜樂無間,將他冷落在一旁,他看在眼裡,妒在心中。
他鬱鬱寡歡,暗自琢磨女人的心思:“女人一來喜歡攀龍附鳳、結交權貴;二來喜歡過那錦衣玉食的日子,喜富嫌貧;三來妒忌心強,別人喜歡的東西,自己千方百計也想得到;四來喜歡熱鬧,喜歡新鮮有趣的東西,最難耐寂寞。以前我和眾師妹相處何等融洽,蕭影這個窮小子一出現,她們都一個個向著他,真不知這傻小子哪點比我好?宛兒師妹是我的,誰也別想得到她!你小子好不識趣,不找個機會叫你出出洋相,別人還真當你是個寶了!”
想到自己在上京的舊識賈寶珠,心裡立時便有了主意,心想蕭影你這沒見過世面的山野小子,賈家這樣的大富人家,只怕你做夢也沒見過,便帶你去耍耍,出得賈府時,只怕宛兒師妹只想死心塌地跟著我啦!他雖與蕭影幼年相識,也只不過數日相處,兩人說話不多,對方的情況,大多經李宛兒轉告,哪又知道蕭影幼時家境豪富,遠非賈府可比。
他極力裝出一副與賈寶珠燕好曖昧的樣子,心想方才自己與賈寶珠牽手去花園時,宛兒師妹臉色似乎隱隱有些發怒,這女人喜歡別人喜歡的東西,畢竟不假,若不給她一點醋喝,她哪又將自己放進心裡去!
“可現下瞧來,宛兒師妹臉上一點醋意都沒有,她當真對我不在乎麼?我與她十餘年的青梅竹馬,難道還敵不過一個蕭影?她故意假裝不在乎,那也說不準!嗯,這女人的心思比針還細,來日方長,我且慢慢再行試探!”
宴罷,眾人紛紛向賈賀告退,韓書彥徑自回房去了,李宛兒又到蕭影住的柴房說了一會兒話,見天色已晚,起身回房,洗漱就寢。
蕭影一如往日,上床打坐練功,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到得半夜,驀地“咚咚咚”數響,蕭影一驚而醒,卻是有人在敲門,當即起身問道:“是誰?”
沒人回答,柴房門卻吖的一聲被人推開。
寂夜無月,門前一片漆黑,看不清來人是誰,蕭影心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