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滅的,微弱的燈光下,他睜著眼睛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忽然面無表情地從床上坐起來,盯著緊閉的房門看了半晌後,不緊不慢地下了床。
拖鞋就放在床邊,可他卻像沒看到一樣,赤著腳踏上了地面,然後起身走向門口。
不同於避難所那扇厚重的金屬門,房間的門是木質的,又薄又輕,稍微推一下便“吱呀——”一聲朝外開啟,一直開到120多度才停下。
郝明推門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放下手,不緊不慢地走出了房間。
因為沒穿鞋的緣故,他走路沒有聲音,從門口到走廊的盡頭,與其說走過去的,更像是飄過去的,就像一隻虛無縹緲的幽靈。
走廊盡頭有個大廳,大廳裡有一圈沙發,中間還放置著一張長桌,看起來像個會議室。
此時此刻,一個人正躺在其中一張沙發上,聽到動靜後本能地將腦袋轉了過去。
就這樣,兩人視線交織,一陣靜默。
郝明的腳步停了,面無表情地看著沙發上的人。
而沙發上的人在跟他對視了幾秒後,動作優雅地從沙發上坐起來,盤著一條腿,蕩著另一條腿,繼續安靜地和他對視,顯然在等他開口。
郝明記得這個人。
沒有任何鋪墊,他脫口而出:“喪屍為什麼不攻擊你?”
他的嗓音很乾淨,不帶絲毫情緒,聽著有些冷漠。
沙發上的人,正是半個小時前把拖鞋遞給郝明的人,聽到這個問題,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回應了三個字:“不知道。”
“你是誰?”郝明換了個問題。
對方自動理解為這是在問他的名字,便道:“祁尊。”
郝明微微張口,想要繼續提問,卻被對方打斷了:“你又是誰?”
郝明欲言又止,盯著這個自稱“祁尊”的人看了半晌,掙扎片刻,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凌暗。”
“凌暗。”祁尊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困惑的表情——還沒進來的時候,別人好像不是這麼稱呼這個人的。
而且……
“你看起來跟剛才很不一樣。”祁尊說。
這一次,凌暗沒有理會他的話,自顧自地問:“為什麼會出現喪屍?”
祁尊:“不知道。”
凌暗:“末世為什麼會降臨?”
“不知道。”祁尊尋思著這不是同一個問題麼?
凌暗:“為什麼喪屍不攻擊你?”
祁尊:“……”
這個問題剛才是不是問過?
凌暗:“為什麼喪屍要攻擊人類?”
祁尊:“………………”
萬能回答也架不住問題多。而且凌暗咄咄逼人的樣子,讓祁尊覺得有點被冒犯到了。
所以,凌暗最後問的這兩個問題,祁尊沒有回答,而是在沉默了幾秒鐘後,反問了一句:“為什麼你會覺得,我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
“因為你身上的氣息和喪屍很像。”凌暗脫口而出,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死亡的氣息。”
祁尊歪了下頭,不知道凌暗說的“氣息”指什麼?
是在變相地說他氣色不好嗎?
不等祁尊回應,凌暗又用一種不容反抗的語氣說:“你過來。”
祁尊沉默地看著他沒有動。
凌暗重複了一遍:“你過來。”
祁尊:“……”
祁尊不想打架,真的。
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終,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後,聽話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朝凌暗走去,沒多久便走到了凌暗身前。
在他探究的視線中,凌暗抬起一隻手按上了他的胸口。
那一刻,凌暗不太明顯地皺了下眉,因為他感覺他按在了一塊冰上——祁尊的體溫很低,完全是屍體才有的溫度。
然而,仔細感受了一下後,凌暗能透過自己的掌心觸控到祁尊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頻率與常人無異。
祁尊就這樣安靜地站在原地,任由凌暗感受著自己的心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凌暗終於意識到什麼似的收回了手,抬頭和祁尊對視。
這回,臉上有困惑的變成了凌暗:“你是活的。”
祁尊:“……”
凌暗:“你的異能是什麼?”
“不知道。”祁尊脫口而出,但這一次,他在回答完問題後,又反問了一句,“